邊兒去,免得有事連累起她來。這話說的,你們說氣不氣人?我還真被氣得狠了,才呆呆愣愣的,倒讓三妹妹給狠笑了一場。”
探春嘆息,難怪最終惜春能遁入空門,原來她果然絕情至斯入畫跟著她的年頭,可不比侍書跟著自己少,竟說舍就舍,半點兒都不留戀。
一時間,眾人俱無語枯坐。這麼一耽擱,便又是半日的功夫。探春與李紈處理了幾件事務,好在不過年不過節的,又加上昨夜那樣的陣仗,等閒事也沒有人來回。
估量著前頭要用飯,便陪著尤氏一同過去。李紈笑道:“嫂子,我就不陪你過去了。這幾日病著,也不能吃那油膩的東西,老太太發話讓我自個兒將養,免得過去也不能吃什麼幹饞著。”
“我陪珍大嫂子吧,正好一路說笑。”探春接收到了侍書求肯的目光,知道她與入畫素來相得,正有話要跟尤氏單獨說,聞言更覺欣然。
“珍大嫂子,你可得了便宜,平白多了個丫頭使。我瞧著入畫是真好的,手腳也麻利。”
尤氏苦笑:“總是被你那好妹子攆了出來的,帶回去也沒臉子。你沒瞧見入畫哭得跟什麼似的,我看了都不忍心,也只她這樣的狠”
探春出了一會兒神,才輕嘆了一聲:“她跟著姑子們久了,總是沾染上了那點脾氣。況且她雖是養在我們這邊兒,到底還是你們那邊的人,又不大好說,不然見了氣反倒不美。”
“我說半句,她有一籮筐的話來回我呢”尤氏氣結,揉了揉胸口道,“你若是喜歡入畫那丫頭,不如留了給你使。如今你事兒多,身邊的人怕是不夠吧?入畫的缺,我再另買來就是,也不知道她大小姐要什麼樣兒的,我才提了一句,她竟說盡夠使了。”
“那就由著她罷。”探春笑道,“入畫我看著很是喜歡,你若把她送了我,四妹那裡的人我找人牙子買來給她。”
尤氏很爽快地叫過了入畫,讓她給探春磕頭。入畫的臉上猶有淚痕,眼圈紅著,甚是可憐。侍書把她扶了起來,又悄悄地說了兩句,只見入畫點了好幾次頭,臉上的神色總算是緩了一些過來。
“入畫,你和侍書也熟,就跟著她罷。”探春想了想,又道,“只我這裡沒有大丫頭的份額,你的月例銀子可要少一等。”
入畫忙道:“只要能伺候姑娘,再少也願意。”
尤氏心事既了,臉上重又笑開:“看來這回得了便宜的還是你,好好一個大丫頭,卻硬生生地給你減了一例。”
“大*奶,我願意的。”入畫急忙表白。
侍書笑著敲了她一記腦門兒:“傻丫頭,珍大*奶這是在開你的玩笑呢,還當真了”
入畫縮了縮脖子,剛想笑,又覺得傷心,便沒了笑影兒。
“不過,怕是四丫頭對你有想法。”眼看增到了賈母的房門口,尤氏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四妹素來不愛管旁人的事,光顧著自個兒參禪呢入畫跟了我,也沒礙著她什麼,萬不會有二話的。再說了,她只是怕事,想要躲事,哪裡是真對入畫沒一點感情的?”
尤氏含笑:“你既然心裡有數就好,若我不提醒,那是我的不是。”
探春忙謝過了她,兩人有說有笑,一邊的小丫頭子見了二人,早打起了簾子。賈母見了兩人很是高興,拉著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偏是不提昨晚的抄檢。探春可不信經了一天,賈母還會心裡沒有數兒。不過,老人家不發話,她也識趣不提。反正邢夫人如今不過賈母的眼,也不敢真找上自己的麻煩。
媳婦丫頭們抬過飯桌來,王夫人正好過來,和尤氏忙著上來安放杯箸。賈母笑道:“都是咱們孃兒幾個,珍哥兒媳婦也陪著坐下用過飯再往那邊去。”
尤氏也不推辭:“那就叨擾老太太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