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黃裳忽然出手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伸出衣袖往趙構身前一掃,之前還呼嘯連天的眾多碎石盡數消失不見,彷彿他的衣袖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般。
不少人驚訝地盯著他的衣袖,要知道對於普通人來說,黃藥師的名頭在江湖上可要響亮得多,他志在必得的一擊被人這麼輕易化解,成名絕技甚至連對方的衣袖都射不破,這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當然只有趙構身邊最貼身的寥寥幾人才知道黃裳的身份,紛紛一副理應如此的表現。
黃藥師這時候左推右擋忽然跳出戰圈,站在一丈開外皺眉看著他:「這一招的運氣方式好像是九陰真經裡的飛絮勁?能將飛絮勁使得如此出神入化,想來你就是黃裳了。」當年他的妻子因為九陰真經而死,他發誓不練九陰真經,不過他的女兒女婿後來機緣巧合都練會了這門武功,他自然也認得真經裡的武功。
要知道郭靖已經將九陰真經練到剛柔互濟的地步了,可眼前這神秘老者出手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真正到了道法自然,境界不知道比郭靖高了多少,再加上他事先也得知了黃裳的存在,所以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
黃裳淡淡地說道:「當年國家才剛剛安定,而江湖人好勇鬥狠,若是被有心之人煽動,很容易將好不容易收攏的國家變得重新分裂,是以只能想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你的遭遇不過是因為自己貪心,怪得了誰?」
他當年所有家人都死於江湖人之手,自然對江湖中那些人士沒有半分好感。
「好好好,」黃藥師冷笑不已,「江湖中一個個熱血男兒,一心報銷國家,在你們眼中卻只不過是好勇鬥狠之徒,還特意設計除之而後快,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趙構終於開口了:「你一介草莽,又哪裡知道廟堂上的事情,治國本來就要有所取捨,自然有人要犧牲。」
「你還好意思說治國!」黃藥師語氣森然,「原本你若是個好皇帝,這件事我也為了大節也就忍了,可你這些年幹了什麼,對內冤殺嶽飛自毀長城,大肆鎮壓農民義軍,對外則搖尾乞憐,向金稱臣,雙方國書來往,你只能自稱『臣皇帝』,每次金國來了使臣,你也得恭恭敬敬接旨吧?這樣窩囊的皇帝,不殺留著作甚?」
「混帳!」趙構不由得大怒。
黃裳也沉著臉說道:「言戰者未必勇,言和者未必怯,國家好不容易安定下來,若是輕啟戰端,最終受害的還不是黎民百姓?」
黃藥師回道:「說得冠冕堂皇,趙構能當上這個皇帝,還不是因為他是徽宗唯一倖存的皇子麼?各路將領便奉他為共主,他手裡當時才多少兵?全國的軍隊大多是控制在幾個大將手裡。若是與金國一直徵戰,軍方勢力會越來越膨脹,到時候免不得有人再效仿太祖來個黃袍加身,趙宋一朝歷來嚴防武將,更何況關係到自己皇位,趙構又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黃裳皺眉道:「杯酒釋兵權是太祖國策,當年五代十國軍閥爭相作亂,那樣的日子便好了麼?」
「我只知道你們犧牲的都是別人的利益,我們這些江湖中的泥腿子你們瞧不上也就罷了,」黃藥師聲音越來越嚴厲,「但趙構犧牲整個國家的利益向金國屈辱求和,反過來在國內收拾各個名將。苗傅、劉正彥當年為何會發動兵變清君側,劉光世手底下四萬多將士為何會一氣之下投降金國?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們還不清楚麼?也就多虧了韓世忠、嶽飛這幾人愚忠,要不然他這皇帝位置哪裡坐的穩?」
「黃老,殺了這個妖言惑眾的妄人!」趙構再也忍不住,整個人勃然大怒。
黃裳也知道不能再讓他這樣說下去了,萬一影響了這邊軍心就麻煩了,要知道這次面對賈似道志在必得,不能出一點紕漏。
心念一動,他便出現在黃藥師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