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運齊一挑眉,“為什麼?”
劉東希望薛運齊可以聽自己這一回,所以語氣比平時還要柔軟,仔細聽來還可以聽到裡面的哀求聲。“薛總,高興就像是我帶大的孩子,他現在還沒有成年,這麼純淨的一個人,在現在的演藝圈中已經幾乎見不到了啊!您就忍心這樣一步步毀掉他嗎?您開始看重的不就是他的這份純潔無暇嗎?”
薛運齊饒有興致的聽著劉東的發言,用手指搓著自己的下巴,好像在思考什麼。“這就是你的理由?”他問道。
劉東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中已經可以看到絕望的色彩。
“呵呵,我承認,你說的對。”薛運齊看了看劉東的臉色,挑選著自己的語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要這份純淨,也希望它永久的儲存下去。可是,你要知道,演藝圈畢竟是演藝圈,這個地方,不單單有光鮮亮麗,也同時存在著黑暗與骯髒。在這盆水裡面混出來的人,有哪一個是真的乾淨呢?”
劉東的臉色又暗了一點,他低下頭,不想看對面的人。
“想想看吧,劉東。”薛運齊擺出神棍的架勢,有些宣揚教義的感覺,“在這裡有哪個人是真的沒有陰暗一面的?那些純潔的人,真的成名了嗎?”他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有節奏的腳步聲令劉東的心跟著震動。
“想想崔濤,我的愛將。”薛運齊停下來,看著他說。“他難道不是最好的例子嗎?當初的時候風光無限,可是一沒有同現實妥協,跌的有多重,難道你沒有看到嗎?”
劉東猛地一抬頭,他的眼睛盯著薛運齊,目光中充滿了不甘心,可是又不能反駁他的話,有些力不從心。
“呵呵,別天真了,這裡沒有純粹的光明。”薛運齊一屁股坐了下來,總結性的說道。“這就是我的生活的世界,你能不認同麼?所以,高興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我已經想過了,雖然他如此與眾不同,但是或早或晚,終究還是要走上這一條路的,與其到時候跌的更重,不如現在就將他一同染黑。”
“不一樣的。”劉東彷彿在耳語。
“什麼?”薛運齊沒有聽清楚。
“不一樣的!”劉東的聲音大了。“高興同他們,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你說說。”薛運齊彷彿有些不耐煩,他向後面以靠,準備聽對方大放厥詞。“不是跟你說了,當初就連那麼紅的崔濤,照樣要染黑了才能爬起來!高興有什麼能耐,怎麼就不一樣了?”
“薛總,”劉東的情緒很激動,他想要急切的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卻有些語無倫次。“高興真的不一樣,您相信我,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他還這麼小,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現在讓他背上這些東西,會將他摧毀的啊!”
看著劉東說的有些歇斯底里,薛運齊沒有說話,他低垂著眼睛,讓劉東看不見他的目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抬起頭,雙眼眯著,目光聚攏,看著對面的劉東,“我為什麼要單單給他一個同別人不一樣的機會?”
聽到了這句話,劉東的心瞬間就涼了,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說啊,為什麼?”薛運齊有些咄咄逼人。“當初怎麼就沒有人給過我機會?”他也有些歇斯底里,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緊緊的瞪著對面的人,“憑什麼他就有機會,而我就沒有?他高興有什麼特殊的能耐,讓你這麼另眼相看?說啊!你倒是說啊!”說到了最後,他的眼睛都紅了,聲音漸漸的增大,有了喊叫的趨勢。
看著對面這個已經不在常態的人,劉東感覺今天的爭執已經有了結果,他有些心灰意冷的低下了頭,或許也是因為不敢看薛運齊失態的樣子。
辦公室裡一下子靜的有些駭人,沉默的好久,薛運齊好像返回了常態,有些無力的坐在那裡,聲音也低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