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淡黃燭光的原因,竟襯得他那原本蒼白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柔和和暖意,“我想寧小姐不會就這麼出賣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聽到林煜所說,玉曦面露愧色,兩人相視一笑了片刻,玉曦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那你每次豈不是要在這裡待到日落之時?”
林煜笑了笑,“自然。”
“太子都不會管你嗎?任你留在這裡,甚至還派你去侯府那麼危險的地方!”
玉曦又急又氣的說著,想到之前他在侯府中所受的重傷,若是沒遇到她,恐怕難以逃出侯府,若是被永安侯發現,更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殿下之命不敢不從,況且林煜本也是太子身邊的謀士。”
“為何會想到留在太子身邊呢,整日要應對這宮中的陰謀算計,人心難測,你就從未想過要離開這裡,過別的生活嗎?”
話音剛落,玉曦卻有些後悔說了這些話,這些本不是她該管的,可是不知為何,每當她看到林煜臉上的笑,她卻覺得那種笑意,浮在嘴角,藏在眼裡,像是永遠也不能抵達到心間。
“寧小姐可曾聽過紙鳶的故事?”林煜笑了,並未回答她,只是起身朝她走來,目光卻是柔和的。
“紙鳶?是風箏嗎?”
林煜點點頭,繼又說道:“相傳遠古之初,女媧造人,伏羲造神,等天地平衡之後,女媧和伏羲便閒適了下來,他們做了一雙紙鳶,執掌天地的光明與黑暗,當女媧手中的那隻紙鳶飛向天空之際便是白晝,伏羲手中的紙鳶飛向天空之時便是黑暗,日夜便這樣交替著。”
“直到某日,那兩隻紙鳶吸盡了天地精華,修成了精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執掌光明的那隻紙鳶卻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便問代表黑暗的那隻紙鳶:‘是不是斬斷了這根線我們便能離開這裡?’執掌黑暗的紙鳶卻答:‘若是線斷,飛不過這個蒼穹,便會狠狠下墜,下場會比離開這裡更慘。’聽了它的話,執掌白晝的紙鳶便不再想著離開,可是因為一場變故,執掌黑暗的紙鳶將另外一隻紙鳶遺棄,自己掙脫了絲線,飛離了蒼穹。”
說到這裡,林煜沒有再說下去,異常的沉默引得她抬眼。
“為什麼?後來那隻執掌黑暗的紙鳶怎麼樣了?”
“後來……”林煜眸中閃過一絲迷茫,靜默了半響,才道:“後來才知,原來女媧和伏羲曾因光明與黑暗之事爭論不休,女媧認為這世間唯有光明永存,而伏羲卻不同意,女媧大怒之下斬斷了困住那隻黑暗紙鳶的絲線,並給了它飛向天際的自由,可它卻滿腹的仇恨,憎恨控制它的伏羲,於是它留下那隻白晝的紙鳶飛走了,並將它作為復仇的籌碼,它想離開這裡尋找更強的力量,等它終於用自己的力量殺掉伏羲時,執掌白晝的紙鳶卻突然轉醒,將身上的絲線與黑暗紙鳶捆綁在一起,它們同生同死,命運相連,即使如此卻仍是擺脫不了宿命的控制,世間又恢復了光明與黑暗,可是它們之間的感情卻再難恢復如初了。”
“真是個令人喟嘆的故事……如果這世間本沒有光明與黑暗,那它們倆便不會因為自由和復仇而變得這般。”玉曦暗自感嘆,竟有些莫名的傷感。
林煜卻是輕然一笑,“世間怎麼可能會沒有光明與黑暗呢,人亦是如此,逃不過命運的操控,卻想以己勝天,兜兜轉轉了一圈,到頭來,亦回到了原處。”
聽到林煜的的話,玉曦忍不住抬頭望向他,燭光暈染之下,他仍是淡然微笑著,負手而立,說不出的飄逸出塵,然而即使如此,玉曦卻仍是從他眼中看到一絲黯然。
她自然是知道林煜想借這個故事告訴她,他當然想過要離開這裡,離開太子,可是命運如此,到最後退無可退,萬劫不復。
何其悲哀。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若非失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