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燕北所佈下的層層劍網,佑生所做的非常簡單,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盈虛一握。
就像是握住了空中那無形的千萬把利劍。
時間彷彿便靜止在了這一刻。
狂亂的勁風吹亂了佑生的長髮,將他的衣袂拂得獵獵作響。一道血線自他的臉頰上緩緩暈開,一滴鮮紅自他的掌間悄然淌下,砸在白玉石磚上,四分五裂。
然而,也就僅此而已了。
面對燕北這殺機重重的一劍,佑生並未受到萬刃凌遲之苦。只是被刺了兩劍而已,甚至沒有受太重的傷,如此一幕,讓在場的很多人都怔住了。
緊接著,佑生冷聲一笑:“作為一名劍客。手中無劍,又有何俱哉?”
是的,他不是聖階,因為時至今日,魔族人仍舊無法突破聖階的桎梏,除去如徐煥之這般的半魔人之外,其餘眾魔族將士,文位最高也不過半聖。
但魔族人的實力,從來都不是靠文位來衡量的。
百年前神書未落之時,他們就已經是這片大陸上唯一的主宰了,他們的力量,從未被削弱過半分。
如今,佑生便證明了這一點。
或許很多人都忘記了,在黃鶴樓一役的時候,佑生雖然並未正式出手,但面對史聖司馬遷的不朽結界,卻曾試圖將其崩碎!
若是沒有堪比聖階的實力,他又何來如此的底氣?
然而,面對佑生的奚落,燕北卻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甚至沒有開口去詢問百年前的那一場血案的真相,因為行動永遠比語言更有力量。
佑生說他手中無劍,所以他非常自然地向著旁側伸出了手。
他想借一把劍。
而在他的身邊,只站著一個蘇文。
此時在蘇文的手中,只有一把劍。
蘇文所需要的做的也非常簡單,就是將忘川劍遞交到燕北的手中。
事實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哪怕一瞬間的遲疑,他做著一切的時候顯得非常自然,就像是吃飯喝水那般自然。
於是在下一刻,天下間排名第一的那個劍客,手中有了一把世上最鋒利的劍。
然後他輕輕抬起手,舉劍齊眉,整個人於原地消失不見。
其疾,如風。
當他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佑生身前一丈。
這是燕北最喜歡的出劍距離。
佑生的臉色終於不再高傲,也沒有了譏諷之意,他厲嘯一聲,身形暴退,冷汗在瞬息間就浸溼了他的後背,顯得有些狼狽。
與此同時,空中有一道雷鳴轟然炸響,在燕北的身前,有一片火光璀璨而起。
動若雷霆,侵略如火。
佑生再一次伸出了那雙如瑩玉般潔白的手掌,想要試圖憑藉肉掌的力量接下眼前的那片火海。
然而,燕北手中的忘川劍卻突然收回了腰間。
準確地說,那並不是真正的收劍,而是準備出劍。
燕北最強的那一劍。
除了風火林山雷陰之外的第七劍。
捨身!
捨身一出,寧死不回!
燕北的捨身劍,與蘇文的捨身劍,從起手式上來看,並沒有絲毫的差別,畢竟這一劍,原本就是燕北教給他的。
但事實上,在蘇文每一次使用捨身劍的時候,都少了一種一往無前,至死不渝的氣勢,所以其實他從未發揮出這一劍真正的精髓。
甚至於好幾次蘇文出劍落空之後,都慘遭劍意反噬,若非他底牌眾多,或許早就身首異處了。
可燕北不一樣。
這是他的劍。
當他使出這一劍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