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工程部的經理一起找了物業方周旋了好半天,終於逼著對方答應再跑一跑煤氣管道的事情。從物業辦公室出來時,她看到了二樓的騰躍專賣店已經開了。
想忍住想忍住,終究還是忍不住。江湖告別工程部經理,上了自動扶梯。
從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又是一段挺長的歲月,江湖一直在恍惚著,從這一年開始,她不像上一年那麼蝕骨蝕心地想念一個人了。
也許這就是時間的魔力,他們縱有很多的不捨、難受、思念、愛戀,也會在時間的沙漏的磨蝕下,最後化成一縷清風。
她再看到他的訊息,只有透過報刊和電視了。
他一向很會利用媒體為他所用,在最關鍵的時刻為他的事業服務。他做到了。
江湖不知不覺會收集一些報紙雜誌,也不是存心收集的。只是偶爾看到關於徐風集團的隻字片語,她就會把雜誌或報紙一卷,放到茶几下頭。
從這些影片和照片上看到的徐斯,不是在機場裡就是在會議上。
他在這半年裡到處跑,從南到北的,還去國外談合作。不是不忙碌。好在整個人又恢復了最初的神氣,頭髮、臉龐無一例外地整潔,穿著總是時髦的,不會讓徐風集團失禮人前。
所以,當江湖看到騰躍專賣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她遲疑了,她想,這個人怎麼比印象裡又高了?難道是因為瘦了?他怎麼還愛穿白色的衣服,可又把挑人挑得很的白色西服穿得空空蕩蕩。
也許是她離著他老遠看不真切。
自動扶梯到了頂點。隔壁一條自動扶梯可以下樓,江湖轉了個身。
她撐在欄杆上的手,被按住了。
江湖瞪大眼睛看著按住自己的那雙手。手指修長,骨節清晰。她抬頭看向手的主人。
一下這麼近的距離,令她的眼睛花了一花,眼前是模糊不清的,可是,溫暖的氣息是清晰的。
“江湖。”這一道聲音也是熟悉的。
江湖想要往後退一步,這樣能看清楚一切,好讓自己曉得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這些日子以來,她不曾夢到過這個人。
她被他拉著走上了扶梯。他們緩緩隨著電梯下降。到了地面上,江湖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
江湖問:“你怎麼在這裡?”
徐斯答:“這家店明天開業,會辦一個活動。”
江湖說:“我知道。”
他們身後有人催他們閃開,原來兩個人站在扶梯口就這樣說了起來。
徐斯提腳先走了一步,江湖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地跟了上去。
徐斯還是用那樣輕佻的口吻說:“我當了好幾個月的空中飛人,快要賽過喬丹了。”
江湖微笑,“我知道。”
“這陣子夠忙的,我們上了個新的健康飲料,打算和那個國際大牌再拼下市場。”
“我知道。”
“小紅馬又開了五家分店,香港店也準備開業了。”
“我知道。”
“還記得親你的龍鳳胎小子嗎?他都快過三歲生日了。”
江湖側頭認真算了算,“是的。”
“嬸嬸和舅舅的案子也判下來了。”
江湖沉默了。
她不知道這麼一路怎麼就跟著徐斯來到了這處隱蔽無人的拐角,也許是由遠及近的轟隆隆的響聲更大了一些,麻痺掉她的神經。
當這聲音驟停,當入眼的是三面用白花花的防水布紮成的隔離牆,江湖才恍然驚覺隨著徐斯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處無人走近的工地附近。
徐斯停了下來。
他望著她。
這裡很隱蔽,沒有顧客也沒有工作人員,連工作的機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