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顯注意到上面的新刻字,指了指問:「這啥啊。」
陳是說:「我女朋友網名。」
「草。」康顯跟摸到鼻涕蟲似的把它們放回去。
陳是取回來,收好:「考慮下嗎?」
「考慮什麼啊考慮!我才不考慮!」康顯滿臉煩躁:「我明天就辭職!根本就不用考慮,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
陳是很少露出這麼大的笑容:「謝謝啊,老康。」
與此同時。
睡醒的歸庭月已將午餐送到弟弟房間。
歸林風翹著大爺腿,頭也不抬地唑著剛熱好的意麵。
歸庭月則在手機裡修圖,她拍了不少午餐美照,想將它們都po進朋友圈。
時隔近兩年,她第一次在朋友圈分享出遊動態。每張照片都明亮鮮艷,還標記了地址,用以認證真實性。
朋友與同門多少知道她情況,意外之餘也不多問,只友善地點讚和留言,讓她有空多去找他們玩。
歸庭月一一回復和感謝,到最後,已經不受控制地熱淚盈眶。
她擦乾眼角,退回聊天欄,想問問陳是忙完沒有。
不想之前的舞團老師竟來找她私聊:月月你去魔都了?
歸庭月怔一下:嗯。
老師說:真是不巧,我們剛從那邊回來。
歸庭月敲字:是有演出嗎?
老師:嗯。
聊天框裡沉寂片刻,老師忽然問:這段時間好點了嗎?
歸庭月頓住,眼底湧出潮燙的酸澀:好很多了。
老師問:想不想回咱們舞團?
歸庭月吸了下鼻子,不解又躊躇:我還能回去嗎?
老師語氣慈和:當然了,老師一直在替你想著呢,你有沒有考慮過考回團裡來當編舞老師啊?
歸庭月一愣,睜大眼睛:我行嗎?我沒這方面經驗。
老師卻推來一份資料檔案:你之前在團裡當了多久女主角了,沒少討論過動作,教過後生,誰敢比你更有經驗。團里正好在招編舞,我向李老師提了你,他說他到現在都記掛著你呢,還開玩笑說月月真要回來當編導,他一定給你開後門。如果你願意,可以試一試。你這一年半載的一點訊息沒有,老師也不方便當面關心,怕勾起你傷心事,一直在跟你媽媽偷偷聯絡呢,她說你最近談戀愛了,心情好了很多,真的嗎?
一滴淚落到螢幕上,歸庭月用指腹抹開,讓裡面的字眼重歸清明:嗯,謝謝老師。
剛清空食盒的歸林風抬眼,猛一對視,就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慌亂抽紙巾:「姐你咋哭成這樣?誰惹到你了?姐夫去哪了!!」
歸庭月不答,只蜷起腿,抱住自己嚎啕大哭,像要將積壓在心頭所有的苦藥渣盡數排解。
迎著斜陽趕回酒店,陳是先去了趟歸庭月房間,敲門見人不在,才下樓到歸林風那找她。
歸林風向來眼力見足,一見「姐夫」進門,就聲稱要下樓買汽水,隨即頭也不回竄走,將主場留給熱戀的二位。
轉頭目送少年走遠,陳是回過身來,跟坐著的女生微微笑:「出去走走?」
歸庭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好。」
兩人打車去了黃浦江岸,夜幕四合,華燈初上,世界變得像個美輪美奐的珠寶盒子,陳是牽著她,慢慢悠悠地走著,許久不說話。
「歸庭月。」
「陳是。」
行了一段路,他們倏地不約而同喚對方,欲言又止。
歸庭月噗嗤笑了聲:「你先說。」
陳是蹙了蹙眉,認真:「你說。」
歸庭月說:「我是有話要跟你說,你也有話要跟我講嗎?」
陳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