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重新靠向彼此,更緊密,也更深入,陳是攬緊她後腰,女孩子怎麼這麼好親,甜美如糖點,如甘霖。
沉溺在濕熱的糾纏裡,歸庭月感覺自己被吞噬。男人洶湧侵佔的荷爾蒙,讓她的腳趾都悸動地蜷緊。
終於,他們在窒息前強行分離。
兩人在咫尺之間不約而同地撩高眼皮,又在對方的瞳仁裡齊齊發笑。
陳是深深地呼吸,嗓音喑啞:「笑什麼?」
歸庭月抿了抿水潤的嘴唇,臉紅紅:「你的鼓槌頂著我了。」
陳是一頓,偏頭加深笑意,沒轍地喚:「歸庭月……」
歸庭月抽鼻子:「幹嘛?」
「我真服了,」陳是吸氣,正聲:「坐遠點。」
歸庭月佯怒:「誰拉我到他腿上來的?」
陳是自知無理,索性坦率:「我拉的,怎麼了。」
歸庭月手還撐在他胸膛上:「陳是,你心跳得好快。」
陳是:「……」
她氣音道:「比你打鼓還快。」
陳是呵一口氣,扯唇,看起來又混蛋又真誠:「第一次親女孩子,能不快嗎?」
歸庭月蘋果肌頓時上移:「我也第一次親男生欸。」
「你們男生果然……」她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陳是:「閉嘴。」
歸庭月不忍只揭他底,也坦白:「其實我也……」
「再說?」陳是打斷,停在她腰後的手下移幾分,威脅施力,並炙熱地熨在那裡。
女生剛白回來的膚色再度燒紅,繃身退避。
陳是輕哼,手挪回去,把她圈回來:「再抱會。」
「嗯。」歸庭月也用纖長的手臂環繞住他,側頭枕在他肩上。
兩個人靜靜擁坐,聆聽對方的呼吸,嗅聞彼此的氣味,彷彿交頸的動物,一雌一雄,在試探與袒露後再無敵意,順從地共享圈地,進而皈依一體。
「陳是……」歸庭月倏地叫他。
陳是:「嗯?」
她對他仍有太多好奇:「為什麼不打鼓了?」
陳是眉頭稍稍揚高:「不是還在打嗎?」
歸庭月補充:「我是說,怎麼不上臺打了?」
陳是語氣平淡:「不是說過,樂隊解散了。」
因為捱得太近,他們交談的聲音彷彿不是從唇齒間輾出,而是腔腹之中的私語密會,也只有他們能聽見。
歸庭月問:「以後的打算呢?」
陳是說:「還沒想好,」他貼近她柔嫩的耳廓,情不自禁地啄了啄:「但是該想想了。」
人類真怪異,在肌膚之親上永難饜足。
歸庭月癢得一笑:「為什麼?」
陳是輕描淡寫:「因為多了個活著的理由。」
歸庭月心知肚明,卻裝傻:「什麼?」
陳是說:「歸庭月。」
歸庭月嘴角要翹上天:「嗯?」
陳是說:「不是叫你。」
「我知道,」她的聲音因竊喜而含糊:「我知道『歸庭月』是那個理由,我故意這麼問的。」
陳是勾唇,低聲:「我也可以麼?」
歸庭月直起身,看他眼睛:「可以什麼?」
陳是也看回來:「成為你活著的理由之一。」
因為這句話,因為這個詞,這個對多數人來說,像陽光空氣一樣輕易,尋常,零重量的「活著」,於她而言,曾是千斤頂,曾連呼吸都費勁。
歸庭月眼眶急速積蓄起淚水,她哽噎道:「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好,也許只是暫時的,我還在吃藥和治療。」
「我很怕拖累你,可我又想走近你,忍不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