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臉上水珠,他瞧著鏡子裡劉海濕漉漉的自己,忽然利落地將上衣套頭脫下,聯想起剛被門外女變態看到的畫面。
便宜她了。
他重新穿上。
再出來時,歸庭月已經坐在那裡挖自己那份粥,看起來心無旁騖。
陳是去廚房取來家用餐具,入座,也吃起來。
歸庭月坐正看他:「我把青菜牛肉的那份給你了,你喜歡嗎?」
「隨便,」陳是回,又說:「都行。」
歸庭月又將面前的煎包和黃橋燒餅往他那推近:「這些你也吃掉吧。」
陳是瞟一眼:「太多了。」
歸庭月說:「能吃多少是多少。」
陳是忽然低笑一聲:「你說話跟我媽一模一樣。」
歸庭月:「我本來就是合格的媽粉。」
陳是唇角仍翹著:「媽粉說不出你不穿更好看這種話。」
「是我不對,」歸庭月立刻認錯,還擺起慈愛臉:「你要把自己裹裹好,不能著涼,男孩子一個人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
聽著怎麼有點陰陽怪氣?陳是動動眉毛:「你最可怕。」
「那你還吃我的飯,我下了毒,你一口都不要吃了。」她作勢起身要搶。
陳是立刻將棕色紙碗格遠,不讓她觸碰分毫,還在她撲空後惡劣地一笑。
「你還笑——」歸庭月被他純粹的笑容晃了下眼,坐回去,繼續控訴:「你這人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是把碗拖回來,眼皮懶懶一掀:「笑一笑怎麼了。」
歸庭月說:「太好看了。」
陳是手一頓,笑意瞬間消失:「……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飈土味情話?」
歸庭月為自己伸冤:「真心讚美怎麼就土了。」
陳是心知跟她辨不出結果:「吃飯。」
「哦。」歸庭月低頭,接著消耗自己的粥。
片刻。
她再度抬眼:「你應該不討厭我吧。」
陳是停住,靠向椅背:「怎麼說?」
歸庭月努努嘴:「願意放我進你家,還跟我吃飯——我猜,你還是挺願意自己有個粉絲的。」
陳是唇角一挑,又露出那種使壞的表情:「當然了,我又不吃虧。」
歸庭月已經熟悉他這一套:「跟人打交道可不是你這樣的,太假了。」
陳是漫不經心問:「那該怎樣。」
歸庭月說:「告訴我你願意跟我打交道的真實原因。」
陳是淡聲,側了側臉:「起來左拐有鏡子,會告訴你原因。」
歸庭月聞言臉熱,不忘抓住機會反駁:「什麼啊,能不能別飈土味情話?」
陳是為她的神展開一愣:「……哪個字跟情話有關係?」
歸庭月正色:「而且這個原因顯得你這人很膚淺。」
陳是回:「熟練使用望遠鏡的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歸庭月:「……我已經扔了。」
陳是說:「然後每天想方設法見到我本人是嗎?」
歸庭月哽一秒:「住這麼近多方便,每天見見很正常。想方設法的過程也很累。」
「沒人逼你。」陳是撂下這句,傾身接著喝粥。
「我樂意,」歸庭月捏著勺子:「你管得著嗎?」
「隨你。」他懶得管了,也管不動,她的厚臉皮讓她所向披靡。
「我明天還來。」
「十點之後,謝謝。」
「那還是早餐嗎?」
「那就別來。」
「就來!」
「十點前我手機靜音。」
「我有你家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