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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雙鯉一拍腦袋,「對哦,打賭輸了。」

崔嘆鳳將所見如數道來:「打日入後,公羊月心思是一刻一變,先是要喝玉壘山下的細泉水,後來又要吃蒸米糕,剛才打發人給浣衣裳,興許再晚些時辰,不賞月也該觀曇花嘍。」

這麼慘?

雙鯉表情沉痛:「我去解救他。」說完,轉頭往公羊月屋子去。

崔嘆鳳喊住她:「欸,我忘了說——」

「下次說!」雙鯉走得急,擺擺手。

「我是想說,方才小二燒水,現今人八成是在沐浴。」

————

晁晨往浴桶中倒滿熱水,單手拎著盆出門去,被公羊月一把撈住。

縱然門窗緊閉,但正月裡天寒地凍,很快熱氣便騰成水霧,朦朧一片,將兩人裹在其中。晁晨辨不清他臉上的神情,硬邦邦地說:「我可不會搓澡。」

「你臉紅什麼?我又不會強人所難。」公羊月毫不避諱,一邊說,一邊解衣,隨後往窗下指了指,「你去那邊守著,有事我要你隨叫隨到。」

晁晨的目光滯留在他的背上,依稀能瞧清陳年結痂的傷疤。

自打離開晉陽後,單純找麻煩的過路俠士並不多,偶有認出公羊月的,也只是逞口舌之快,人性本能,不怕死的還是少數。畢竟論單挑,而今能重傷他的人,江湖中不過兩手數,以至於晁晨生出錯覺,絲毫沒有被追打的壓迫感。

但眼下沒有,不代表過去也如此太平。

江湖立威,從來簡單粗暴,鬥過無數的人,走過無盡的路,才會有今天。

想得太入神,導致走偏了路,撞倒架子後的圍屏,晁晨慌慌亂亂去扶,待公羊月瞥看過來,他又站直身子,兩袖一捲,負手後背,裝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端莊地跪坐下來。

表面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靜,可他心裡,卻生起滄海巨浪,加諸疑團重重,因而百思不得其解——

斷他寶劍那會,也曾預設重鑄斷劍之前會聽憑吩咐,公羊月也確偶爾有捉弄支使,不過多行正事,沒有如此頻繁,今夜集中爆發,雖說是因為白日打賭一天為期,但總有一種,他著急一次性使喚完,以後再沒機會的感覺。

為什麼?

晁晨悄悄覷了一眼。

公羊月似有察覺,兩手撐在桶沿上向後靠,微微偏頭,卻沒轉過來,嘴角隱隱噙著溫暖的笑。

晁晨收回目光,偏頭對著花窗,用右手支著下頷,擋住所有視線。盯著一個地方良久,疲累感上心,便忍不住有些瞌睡。

強撐了一會,抵不住睏意,眼一閉便睡了過去。

公羊月濕發未擦,只披了一件單衣,赤足走過來,將桌上的小香爐挪開,在桌案的另一側坐下。

晁晨那張臉像玉琢般無瑕。

湊近,看,湊近,再端詳。

「老月!」

雙鯉扒開窗戶想嚇唬他,可剛張開嘴,腮幫子就被捏住,腦門上還捱了不輕不重一下。公羊月不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瞥見一旁睡得正熟的晁晨,她躡手躡腳爬進來,把窗頁闔上。只是落地時,襪子打滑,一屁股溜下來,正好踹翻了那隻香爐。

雙鯉抱腳,努力吸吸鼻子,疑心道:「這香……不是上次我找老鳳凰要的助眠香?沒用完就不知所蹤,原是給你順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兩眼瞪得滾圓,「噢!你是不是要幹什麼壞事,你要把晁哥哥怎樣?」

公羊月在她額角戳了一把:「你腦子在想什麼?」

雙鯉指著人,比口型:「那你讓他睡著做甚?」

公羊月揚手,又將手落下,沒吭聲,過了許久才揪著雙鯉的衣襟,不甘地胡說八道:「前幾日在竹海時,我發現晁晨偶有夢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