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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頁

「不可能!」公羊月怒喝,握劍的手抖動不穩,「五年前,不,應該是六年前,我已經親手將他殺了!」

「你真的殺了?」鬼劍打斷他的話,「若我不是他,我又怎會知道這些細節?你殺人時的動作,神情,目光……公羊月,不好受吧,那個雨夜在村口被人汙衊的感覺,明明你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雜亂的聲音和畫面一點一點從記憶深處被挖掘,公羊月心魔已起,不堪重負,紅著眼提劍向前一衝,他穿過那道幻影,將劍反手向前一拉。他已經放棄了活捉的想法,只想讓這人閉嘴。

只見紅影一逝,鬼麵人脖子上現出紅痕,血從細縫中擠出,最後噴濺得如同一團奪目的煙花。

「滴答,滴答——」

鬼麵人還維持著死時的姿勢,像一個狂熱的信徒,伸出手擁抱自己信奉的神祗,只是那雙眼神卻將他出賣,他分明是披著人皮的惡鬼,在竭力呼喚:來吧,和我一起,永墜煉獄,殺心證道!

公羊月低頭凝視雙手,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鬼麵人氣管已被切開,他發不出聲音,只能以唇語無聲道:「主人讓我問你一句話,在沙漠裡頭你親口說的,惡人根本不配被寬恕,那麼你呢?在世人眼中一樣是作惡多端的你,真以為能得到不一樣的結局嗎?」

屍體轟然倒下的瞬間,火把亮起,五家八宗的耆老被本家的小輩架著趕到。這大半夜出城來,遠看是座墳塋,近瞧滿地屍首,還有個長衣如血的劍客,剛殺過人,如一抹孤魂站在原地,差點沒給嚇掉三魂七魄。

「這,這……這是鬼劍?」

指歪了方向,公羊月抹了把臉上的血跡,飛去一眼,冷冷糾正:「躺地上的。」

「胡說,鬼劍不是應該用劍嗎?」有個嘴快的,正巧硌著腳,踢了一把,發現是柄刀,擺明瞭不信,於是推了把身邊帶火種的,叫上前看看情況。

另外幾家也一道出了人。

剛湊近一具仰面的屍體,其中一個小夥臉色大變:「三嬸子?」他又與同伴沿路把其他幾人翻開,「寶姑娘?戧菜刀的葛大爺?老於家那個倒插門?」

聞言,公羊月亦覺不妙,俯身探向那幾人的下頷,怎麼搓也沒搓出易容後的豬皮卷,心中暗道糟糕——

難怪,難怪能同時幾地作案,難怪就算是官府也查不出真相,因為這些人和小老百姓沒有不同,在旁人看來,不過都是街坊鄰居,誰又會想到,他們合起夥來犯案,誰會想到和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人,不僅會功夫,還有別的身份!

放眼江湖,這都是稀奇事,更何況在江湖之外。

「我看你才是鬼劍吧!」

「即便你不是,但殺人總該有個道理可講,剛才過來我就看見嘍,是你在他脖子上劃了一劍,他做了什麼,你要如此殘害無辜!」

公羊月撿起那張鬼面具。

「就這個?葛大爺他婆娘就是專門做驅鬼面具的,總有小孩兒找他討糖吃,他備著面具嚇娃娃的。」

「嚇娃娃?」

束帶散去,寬袖蕩漾,公羊月垂下兩手,一動不動。

宗族裡的老人拄著柺杖喊:「不是說叫我們來這裡見證鬼劍伏誅?這算什麼?啊?這算什麼?」

身邊的人幫腔:「他就是鬼劍!這裡,只有那個紅衣服的人用劍!」

「快去報官!」

「快去通知前幾日說與幫忙的那幾個練家子!」

「不要讓他跑了!」

還真有不怕死的血性漢子一擁而上,從四面八方把人圍住。這時,後方弩手倒下的山頭上,想起幾道撥草的細聲,眾人齊齊回頭,只見方婧、季慈還有周碧海一頭紮了出來,瞧見眼前的陣仗,也嚇了一大跳。

「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