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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晨頭疼不已,現在變成他,一手拉一個,朝雙鯉使眼色。

「錢不好使啊,不如你裝個採花賊?」雙鯉搓手苦笑,「讓老月拉著你走快點,興許能免去被打成豬頭的下場。」

話一落,公羊月反倒把劍又收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看著那丫頭:「他做不來,也不能做,你搞定!」

雙鯉抗議:「為什麼又是我?」

抗議無效,只能屈服。

小姑娘皺著鼻子,順來一隻香囊,兩手拍開,隨即在布袋子裡搜出一小竹管用千層紅磨的汁水,往臉上一抹,直往前開路:「啊,我的臉,我的臉,明明只沾了一點,怎的就爛出血來,神醫救我——」

滿街的女人望過去,皆嚇了一跳,生怕爛臉毀容,瞬間「瘦」出一條路。

「老大夫,老大夫,快給他瞧瞧看,要死人的!」雙鯉不管三七二十一,挑了一個滿頭白髮看著就是資歷最老的,把公羊月推過去。

那老郎中卻抓著她手不放:「小姑娘你真的沒問題?」

「你說得對,是很有問題。」雙鯉一副「你懂我」的樣子,擠進酒家,恰好有跑堂端來清水收拾桌子,她搶來對著自己的臉一潑,趁「假血」未乾,趕緊洗去。那千層紅可是染指甲的,要是幹了,她怕是得搓掉一層皮。

老郎中始料未及,倒抽了一口涼氣,迫於壓力,回頭顫巍巍去搭公羊月的脈。在場所有的大夫都看了過去,有的妒忌,有的羨慕,畢竟若真是個死人奇症,治好了,保不準能博得裡頭那位神醫青眼。

「怎麼樣,死不了吧?「左側一位年輕的郎中,心性定力還不夠,念頭一動,嘴巴就說了出來。

老大夫對著公羊月吹鬍子瞪眼:「你怎麼還沒死?」

一瞬間,滿街都靜了。

約莫是反應過來自個兒失態,那大夫吞了吞口水,忙又補了一句:「老……老夫的意思是說,此毒深入肺腑,疼痛難挨,如千蟲噬,萬蟲咬,一般人該是活不過七天。慚愧,老夫無力回春。」

晁晨霍然抬頭——

公羊月喊疼也就只有白芒地他兩人共處時,自離了瀚海,輾轉鄯善至敦煌,他平日哼都沒有哼一聲,自己也只當是用藥穩住病情,未曾想他竟是硬抗。這得是什麼樣的心志,才能扛得仿若無事?

想到這兒,他不由地抬頭去望,公羊月竟有心情對他笑了一下。

「借過。」

眼下唯一的機會,便是那所謂的神醫。晁晨不自覺抓起公羊月的袖子,拉著人往裡沖,腳步剛跨過門檻,兩柄細劍刷刷探來。

手持利器的是兩位身著白衣,頭戴幕離的女子。

公羊月目光一沉,抓著晁晨的胳膊,起掌化去劍氣,隨後長劍出鞘,不過兩招,便挑去對方的短劍,一路直入堂中。

敦煌的酒舍和中原不同,並非單獨搭個臺子唱曲作舞,而是留出正中一片空地,舞姬可隨音樂,來回客人身邊。兩人越過小几落地,身前再出兩女,手擲彩綢拴腳,將人往後拖,待同伴拾劍配合。

公羊月鬆手,晁晨下落,兩人交錯時他拔出袖中的短刀,割裂公羊月腳上的綢子。後者「咦」了一聲,似是沒想到他還有些用,一時心情大悅,手下留情,只點到為止將四女打飛出去。

這時曲盡,篳篥吹停,胡琴弦輕,舞姬退出幕間,裡頭的人擺擺手:「讓他進來。」

四女領命退去,只瞧那正中端坐著個長身男兒,踩著一雙木屐,身著廣袖長袍,未著中衣,胸前白肉袒露著。和手下一樣,他頭上也戴著一隻幕離,雖不辨容貌,但瞧那飲酒的風姿,卻也知是個風流倜儻的人兒。

「我一看這副如喪考妣的打扮,就曉得是你。」公羊月拉著晁晨坐下,囂張地把手中長劍貫穿桌案,劍身正對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