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一枚石子飛來,打在葉子刀內關穴上,晁晨偏頭,落刀就插在他耳邊。「玉城雪嶺」探了上來,切向葉子刀脖頸邊,公羊月呵笑一聲,打趣道:「豐|乳|肥|臀的,你這身子骨禁得住嗎?」
「他奶奶的,誰還沒玩過女人!」葉子刀「呸」了一聲,忙挽袖子,可剛擼至手肘,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犯了兵家大忌——
盛怒之下,往往七竅隨之遲鈍。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剛才他發狂,很耗去些內力,常時或許能跟公羊月劍技五五開,賭上易骨移穴也能多一分勝算,但難保對方就沒有不為人知的底牌,葉子刀腦筋一轉,拿晁晨作質,叫公羊月投鼠忌器。
晁晨開口:「別和他硬來,他會……」
葉子刀一刀切向他舌頭,晁晨用手一擋,刀氣在他手背劃下一道血痕。公羊月瞳子一縮,道:「同時放手,如何?」
「行,一命換一命。」葉子刀想了想,認下這買賣。
公羊月看了晁晨一眼,慢慢鬆開落在那麻衣刀客肩上的細劍,留出位置,只將腳步從旁往斜地裡挪了兩寸。葉子刀順勢抽刀起身,挽起武器,往背上掛。他低頭時餘光往後飛瞟,見紅影稍遠,驟然出手,殺向晁晨。
人未至而劍先到,公羊月如一片輕羽,身子一斜,自下而上揮劍,橫在兩人之間。
葉子刀臉上橫肉一顫,不甘避去,看了一眼被公羊月毫不留情踢開到後頭木樁下的晁晨,比劃了個「算你狠」的手勢,卻沒有半點鬱結不爽,反倒舔唇,哈哈大笑:「玩笑,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公羊月,你說我犯了大忌,你自己不也是?明明無懈可擊,卻非要留下軟肋,真是期待下一次與你交手。」
「怎麼,急著輸給我,要給我當狗啊,差點忘了你還有這嗜好。」公羊月伸手把晁晨帶起來,頭也沒回,論嘴巴刻毒,還沒誰說得過他,「不期待,你這種破鞋,沒興趣。」
葉子刀瞬間黑下臉,拂袖而去。
「多謝……剛才……」晁晨低頭撣去衣上塵灰,嘟囔了一句。公羊月忽然伸手指著心臟的位置,晁晨抬頭,和他目光一撞,想起方才葉子刀說的軟肋,腦子裡擠出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竟是有些不堪地躲閃開。
直到公羊月無所察覺地把手又挪到下巴下,做了個抹脖的動作,埋汰道:「雖然不知道你方才欲言又止什麼,不過顯然是那葉子刀還藏掖了些本事。呵,動動腦子,人體最脆弱不過兩處,一是心,二是脖子。護心是常事,得手麻煩,所以便選了後者,除非他銅皮鐵骨,金剛不壞,不然隨便換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拿兩板斧,頭都給他打飛!」
——原來是在解釋他剛才怎麼識破葉子刀的心機。
晁晨有些煩亂地推開他,頭一回覺得公羊月有些囉嗦:「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哎,算了!你來得正好,我懷疑引你出去是有後手,不過你來得如此快,想必已破招,你那頭可有線索?」
公羊月雖有些發疑,但晁晨這個悶葫蘆古古怪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便沒放在心上,回頭把方才所遇都說了一遍。
晁晨道:「買兇?還是說第三方勢力?代國,姚秦?還是涼王?」
「不一定,段贊有可能,畢竟他身在燕國,想過問南方,手可沒那麼長。但我覺得,保不準都不是。」公羊月出於直覺,一一否決,「不論是代、秦、涼,他們的人又不會傻到在臉上刺字,就算派直系來我們也認不出,就算認出,又能如何?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是埋伏在晉國的暗探。」
那些探子奸細潛伏多年,還沒被拔除的,想來經營頗費心血,他們害怕自己的名字已留於《開陽紀略》的陰捲上,自然會想法子自救。和北方的暴力搶奪不同,對他們來說,最聰明的做法不是直接動手殺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