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麼人?」劉智手裡的刀被架住,紋絲不動。
公羊月嫌他髒,不肯揮拳,抬腿將那板車一踹,像個陀螺一般急轉,再借車轅隔山打牛,將人撞飛出去,而後拍拍手,高傲地說:「揍你的人!」
劉智一口老血梗在喉頭:「好,好得很,你跟那個臭丫頭是一夥的吧!狗東西!」他也不傻,燕才若真出手,他也不好動,這會子來了個江湖人,正愁沒機會,立刻要洩憤,於是把左右隨從都揪了出來:「愣著作甚?都給我上!打死了我頂著!」
「只怕你頂不住吧。」燕才冷笑一聲。
狗腿們一窩蜂而上,雙鯉訝然,喬岷蹙眉,晁晨跌跌撞撞衝過去,壩上的人都看傻了眼,常安更是捏著衣角兩手汗濕,擔憂眼下的發展。
劉智痛快叫嚷:「他揍我,私人恩怨,小燕公子,你怕是管不了!」
這時,村落外飛來一道霸氣的女聲:「誰敢造次!」
人群自主向兩側撥開,只見不遠處立著個頭戴金飾冠冕的華服女子,橫眉豎目,不怒自威,一應車駕侍從就停在五十步外,俯首靜候。女人逕自走到劉智身前,來回打量兩眼,眾目睽睽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他管不了,那我管不管得了?呵,你又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兒子?」
劉智哆嗦著嚇掉了鞭子,在場一眾目瞪口呆,晁晨更是沒剎住腳,一腦門撞在公羊月背上,不知是為她氣勢所唬,還是因那驚世駭俗的話。只有公羊月氣定神閒,並不意外,他轉過臉看向燕才,後者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立刻躬身行禮——
「燕才參見公主殿下,參見……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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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麼一算,其實老月也是團寵啊……
第119章
「達觀, 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連公主都來了?」馮公將已看傻眼的常安拖到一邊,小聲問道。
五安叔則痴立在原處, 有些難以置信:「他就是羊駙馬的兒子?」
晁晨嚥了咽口水, 只覺得手腳冰涼。
他全然明白, 為什麼燕才一路上對公羊月多加註目,也明白方才說李廣時他為何會語出試探, 更明白公羊月所言燕才不出手之故, 興許方才他藉口去找常安就是悄傳書信,所有的一切一切, 都是為了幫公羊月與拓跋香母子相認。
燕才是代臣, 也是公主府的故交。
公羊月轉身,晁晨同時抬起頭來, 茫然地看著他, 不禁將那個問題又問了一遍:「所以, 十七所託,究竟為何事?」
「他想面見代王, 」公羊月與之擦肩而過, 略一俯身, 用只有他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量道, 「私下的。」他曾想過很多法子很多計策,甚至連擅闖皇宮都囊括在內, 唯獨藉助拓跋香這一條, 是他最不願意的。
燕才如此沉不住氣,想來也是怕他只在雲中稍作停留, 從此山高水遠,一旦錯過, 再無相見之機。
拓跋香拂開劉智,去追逐那道紅影,卻不敢靠近。
「月兒!」
事隔經年,那聲音與記憶再度重合,公羊月雙肩一顫,卻不知該以何種面目面對,尤其是經歷過離開賀蘭山後的這段日子。良久後,他才挪步,側身回頭,看著那張已不再年輕的容顏。
這些年,他有很多稱呼,魔頭,逆賊,或是劍谷叛徒,唯獨不再是公主府的小少爺。
公羊月鬆開嘴角,應道:「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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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是在登國元年(386)復立代國,肇基王跡。移都雲中盛樂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賞賜加封以張袞為首的立國二十一功臣,燕鳳亦在其例,此外,宗室中有功者,也得到了應有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