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言簡意賅解釋道:「我在千秋殿。」
這語氣任誰都能聽出挑釁,偏殿主毫無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是見怪不怪:「畢竟當年還有更誇張的人混進來過。」
卷宗共有三紮,套子上皆是朱紅漆標記,其中兩冊完好,但最上方那冊,也就是柴笑千辛萬苦要偷盜的那一冊,在打鬥中已經破散,公羊月手頭素來又沒輕重,晁晨捧過時,已經完全攤開。
他騰出一隻手去裹卷,好巧不巧,目光掃過,恰好瞅見上頭「蕭九原」三字。
這個任務被刺殺人就是蕭九原?
晁晨霍然看向那座墳塋,難不成這人就是這樣死的?他隨後又順著名字去看時日,卻發現任務接取,早在四、五十年前,可他手頭那張「九原已死」的字條和那本公羊家手札的紙頁相比,卻並未發黃髮卷,字跡尚新,著筆不會超過十年。
時間對不上!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公羊月,你快看,被刺殺人正是蕭九原,而刺殺人——」晁晨往下翻,可在落款之處,卻只剩一個紅手印,而名字處墨漬烏黑,像被人有意抹去。
這時,單悲風將古錠刀收回鞘中,接上話:「刺殺人,是單雨,也就是千秋殿前前前代殿主。」
「單雨,單……」柴笑驚惶地瞪著單悲風,嘴巴張得老大,足可吞下整個鵝蛋。
單悲風幾近輕蔑地瞥去一眼,不明白這表情滑稽的糙漢子是怎麼爬到十二殿鳳凰臺的二把手之位上:「不錯,單雨是我娘。」
從母姓而不從父姓,劫後餘生的柴笑很想多嘴再問一句「令尊為誰」。
單悲風看出他的小心思,找了塊地,把灰燼扇開,逕自坐下來:「我們做殺手生意的講究錢貨兩訖,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如實相告,作為交換,你們也需得有問必答,如果願意,就坐下來。」
幾人都沒有動,只有奮力跑來的雙鯉沒剎住腳,坐了個屁股墩兒。
「嘿嘿,站……站著作何?你們怎都不說話?」雙鯉環顧一圈,很是尷尬,妍娘想去攙扶,卻給柴笑一個眼神阻攔回去,崔嘆鳳盯著那柄古錠刀,將孕婦往後攔了一手,謹防有變。公羊月快步上前,想把那摸不清狀況瞎搗亂的丫頭給拉回來,但一雙手比他更快——
單悲風伸手,雙鯉下意識往後縮,他乾脆向前甫身,直接一把將人拽起。
無事發生。
雙鯉鬆了口氣,使勁拍去身上的枯灰,那些樹被燒了又燒,早已炭化,她這般撣,越拍打反倒越抹黑,因而是狠狠跺腳,撅嘴為弄髒衣裳而惱怒,直到察覺有目光始終停留在身上……
是那個拉她的人。
「看……看我作甚?」雙鯉也顧不得衣服,往後退,直退到公羊月身邊,後知後覺才恍然,那刀客看的似乎不是她,而是她腰間掛著的那顆孕蝶寶珠。
怪事!
她想張口問,可是幾個大男人已經交談上,沒她插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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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事已至此, 老實交代也許還有得談,柴笑索性將接來的任務和盤托出:「我這也是無路可走,不得已而為之。」妍娘身有殘疾不能開口, 他若繼續混在千秋殿中, 難保不會失手, 一旦出事,留下這孤兒寡母亂世, 如何養活!
單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