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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頁

「不是他們!」

他指著那些手忙腳亂,東歪西倒的耆老們。

「也不是她,他,他!」

他指著方婧三人。

「也不是你的敵人!」

他一跺腳,示意橫屍的鬼劍人。

最後用大拇指戳著自己的心臟,認真道:「即便是我,也不能決定。」

「即便是你?」

「是,即便是我!我眼不瞎,耳不聾,我會看我會聽我會想,公羊月,你這個人說不上多好,但也絕沒有那麼壞!」

晁晨喘了口氣,慢慢展顏微笑,在人人自危或是疑惑的當場,顯得有幾分詭異:「在去敦煌的路上你說你行事叛逆,與世不容,但絕不會亂認祖宗,你是那麼坦然,那麼坦蕩,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羞愧難當,曾幾何時,我是那麼地想要擺脫出身,為了證明自己不輸任何人,稍有棋力,便不自量力修書給晏垂虹請他評贊,可我得到了什麼?」

他搖了搖頭,口氣一鬆:「我其實很羨慕你,能笑著說出『出身草莽,天地為家』這種話,羨慕你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沒有否認過你姓公羊,你是公羊月!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這般,像這般,繼續下去?」

「嘩啦」,大雨傾盆而落。

公羊月眼波顫動,怔怔地看著這個他一直不怎麼瞧得上的榆木疙瘩。其實晁晨固執,卻並不死腦筋,迂腐卻並不全是不知變通,就像他說的,他會看會聽會想,甚至還會接受自己這樣對他來說恨得牙癢癢的人說過的話。

慢慢地,公羊月將握持的劍垂下。

晁晨趁機把左手掖在衣袖後,對身後的老人做了個擺手的動作,示意先走,那些人倒是也上道,悉悉窣窣很快退出去五丈,回頭嘴巴一癟,想評頭論足兩句,但被身邊識時務的給擋了下去。

公羊月歪頭,目光落在他蕩漾的袖擺上,面無表情:「嗯?」

情急之下,晁晨展開雙臂,揮舞大袖,就差跳起來將他擋住。

公羊月倒是沒有把他像撥雜草一樣撥開,而是朝著他小步走,隨後眾目睽睽之下,俯身一把將他圈住,輕聲說:「把我說過的話偷偷記得那麼清楚,想做什麼?」

「我……」晁晨燒紅耳根,張口結舌,「我,我……」

「我什麼?」

他的語氣很溫柔,像星夜下倒映月影的一泓教人沉醉的清泉。

「我,我有要事和你說,我懷疑……」晁晨厚著臉皮岔開話。

公羊月不滿地瞥去一眼,將眉頭壓下,飛快地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帶著晁晨一旋身,在一眾抽氣聲中將人撲倒,隨後反手橫劍在背,只聽「叮嚀」一聲,飛來如流星般的長劍刺在劍身上,被彈了回去。

莽草叢中走來一人,戴著和葛大爺一樣的鬼臉面具,正拍著手咋舌:「真感人!」

————

北巴西郡往綿竹的路上,葉子刀受令而來接應,卻意外發現江木奴親臨。那個斷腿的男人被託在一個足有九尺高的黑麵莽漢肩頭,儘管他依舊衣冠整潔,一絲不苟,但那雙疲憊的眼睛,已暴露過去的星夜兼程。

「黑魁,再快些。」

江木奴開口敦促,三條影子起落穿行,快速奔走於林間。

葉子刀頻頻回頭,發現一雙腿載兩人的黑影絲毫不落其後,甚至還有隱隱反超的跡象,方才湧起的一絲驕傲,瞬間被碾壓得稀爛。

「還有多久?」

「啊?」

「子刀,你在想什麼?」江木奴敏銳地察覺他的小心思,但並沒有點破,只是用意味深長的口吻,誘使他自己說。

葉子刀回過神來,看了看左右環境,如實回答:「至少還需幾個時辰,我在想,子時之前定然來不及。」即便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