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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頁

公羊月坐在流螢間舉杯,直到晁晨闔上門,他才收手,捏著酒樽獨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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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雄雞司晨,二公子玉閒被吊死在靈堂的樑上,早間來掃香灰換香燭的丫鬟被嚇暈過去,管家聞聲,匆忙喚人,可偌大的莊院跑了個遍,才猛然想起,主事的人已無。

喧囂惹得時妙曳第一個破門而出,玄蟬則緊隨其後,其餘人雖驚疑,舉止卻尚有分寸。出了這等大事,不消半個時辰,傳了個遍,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擠在靈堂前,翹首遠遠望著垂落的牛皮繩。

晁晨四顧,沒有看見玉參差,以其武功和反應,不該晚來。

屍體被解下,就放在老大棺材旁的空地上,崔嘆鳳提著藥箱,再當一回仵作,這會子,公羊月也繞其慢走一圈,時時打量四周,似也在思索兇案始末。

時妙曳緊緊絞著手帕,眉目間蘊藏不解,玉家死傷過半,可滄滄與當中關聯卻仍為謎團。

玄蟬在旁寬慰勸話,朱雀樓的老掌櫃護在兩人身前,警惕地盯著左右,而雙鯉則扒著王泓的腰,好奇想看又不敢抬眼。

只有晁晨一個人,不觀屍體,反而凝視著大門。

玉參差其實早至當場,只不過見進出人多,吵嚷一團,便沒跟著擠熱鬧,只在門外眺看一眼,確認死者乃玉閒無誤,沒有驚動旁人,轉身便走。

留意她的人並不止晁晨一個,公羊月聽得風聲,翻窗追去。

追過蓮池水榭,公羊月喊住她,開門見山:「玉夫人,兇手不是別人,其實就是你。」

玉參差猝然回身,目光從頭至腳將他來回掃視兩遍,既不急著惱羞成怒,亦不冷漠規避,而是莞爾一笑:「何出此言?」

公羊月來回踱步:「你見過二公子,就在後山上。」

玉參差目光一凜,疑他跟蹤自己,但卻不敢露怯,只中規中矩回道:「這恐怕不能作為證據。」

公羊月側身,倚靠在假山石上,漫不經心推論道:「其實你早就看不慣他,不止他,還有整個玉振山莊的人。你已非昨日賤奴,他卻時時拿舊事奚落你,威脅你,你不忿,所以殺了他。」

「……或許不止他,還有大公子玉關。」

玉參差未置可否,只以袖掩口,訕笑一聲。

「靈堂所設之處,離南面的客苑最遠,雖遠,但卻並不偏,左右緊鄰下人院子、後庖屋和玉料倉,每日來往人不少。屍體周圍很乾淨,乾淨到連一點花泥,一片殘葉也沒有,這說明什麼呢?兇手對山莊非常熟悉,熟悉到每一步下腳,絕不留下線索……」

玉參差打斷他的話:「殺了他,奴家不就請不到玉佛。」

公羊月目光如電:「藉口,不過是脫罪的藉口,請不到玉佛,會稽王總不會歸罪於你,只會懲治玉家,亦或者歸為辦事不利,只會輕懲,不會重罰。」

玉參差反問:「奴家何必動手,等他們被查處不可?」

公羊月搖頭,又道:「先不說玉振山莊本身就攀附會稽王,不會輕易與之作對,便是你千算萬算沒算到,鄱陽公主亦在此處,若你不傳旨便來個莫須有,便會敗露,可你若是傳旨,玉家上下畏死,即便再不情願,也會配合你,你便失去良機,因而必須親自動手。」

「有趣。」玉參差聽過後,輕飄飄吐出兩字,端著下巴,露出反思的神情。

公羊月繼續推敲:「你先一日入府,借著對山莊的掌控,神不知鬼不覺以驚魂散嚇死玉關,再選準時機,入山莊出頭主持大局,待一切佈置妥當後,再想法子引出玉閒,痛下殺手,嫁禍雲窟鬼的同時,替自己洗去嫌疑。」

「沒想到為武林人人喊打的公羊月,竟也會為人喊冤?」玉參差打心眼裡覺得媲之天方夜譚,笑了一嗓子後,忽然斂起笑意,板正而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