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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頁

公羊月偏頭,看向他二人。

「……瞧著頗有些眼熟。」

晁晨和崔嘆鳳心裡一咯噔,若是公羊月的身份透露出來,難保綿竹的百姓不會遷怒於他,若是再動上手,後果不堪設想。

他二人想打圓,卻被阿婆的大嗓門蓋過去。

「哎呀,人家來投親的,還不許跟親戚長得像?」她一邊打趣,一邊從籮筐裡掏出個布包,把凍硬的鴨油取出一塊,給兩挑夫塞手上,「手上都是皸子,注意著點,你家娘兒倆身子都不行,還指望你吃飯。」

兩挑夫摸著腦袋憨笑,連聲道謝,也沒再追問,挑著擔子往城裡去。而後,眾目睽睽之下,阿婆又刮下一塊鴨油,放在掌心融化,隨後把公羊月的手拉過來,替他在拇指虎口間輕輕抹上。

公羊月把手縮了回來。

阿婆張了張嘴,低頭背起籮筐,偷偷抹了把眼淚:「我大兒子像你這麼大時,也吵嚷著要去闖蕩江湖,偷偷跟著一些遊俠兒北上,後來聽說是跟了哪個姓魏的將軍,風光了一陣子便敗陣,說是連夜逃了回來,不過,卻在城外給人殺了。」她抬頭,看著公羊月,「你打外頭來,你說說,外頭真有那麼好麼?過不過好日子,又有什麼關係,一家人平安健康,不勝過許多?」

公羊月忽然開口:「他,是什麼時候死的?」

「六年前吧,」阿婆努力擠出笑容,「哎,說這些做甚,是我睹物思人,倒是叫公子看了笑話。」

雙鯉見不得老人遭罪,鼻子一酸:「剛才是我誤會……」

阿婆破涕為笑,挽起雙鯉的胳膊:「哎喲,你這個丫頭,出門在外多個心眼難道還有錯?是老婆子我人來熟!何況近日綿竹還不太平,你瞧那邊,道長都給請來了,說是作法驅鬼,鬼吃人我是沒見過,人殺人倒是惡來不少,人比鬼可怕多了!」

「老月……」

雙鯉不敢跟著走,伸手去撈他袖子。

老嫗還在絮叨,公羊月抬頭仰望城闕,最後順手揭下牆上的符籙,捏在手中揉搓碎,隨即快步跨過城樓:「走吧。」

直覺告訴晁晨,公羊月絕不會無故好奇。

眼下是太元二十一年,六年前便是太元十五年,那一年,公羊月叛出劍谷,原因成謎,也許……也許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會不會有何隱情?

雙鯉能說是生死之交,崔嘆鳳可解釋為醫者仁心,白家的少教主勉強沾親帶故,那魏展眉呢?如果公羊月真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又怎會有如此至交好友。

晁晨帶著一肚子疑惑追上去,在入城的剎那,他心中莫名覺得,前頭等著他們的,不是黎明,而是黑暗。

————

就在公羊月一行人進入綿竹縣城時,不遠的山坡上,葉子刀正扶著老樹喘氣。剛剛逃離洛陽的他,有種劫後餘生的心悸——

「那個女人體格壯我兩倍有餘,若是跑慢點,保不準就直接給抗去洞房成親,胸大臀翹可不是肥肉堆滿。」葉子刀誇張地比劃,捂著心口,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嘖,你說說看,要是有那姓晁的先生一半的身材,倒是可以接受。」

樹後拖下一道陰影,有人環抱雙臂,背倚著開口:「你不來,我也應付得了。流言散播,只要公羊月入城,知情者定會冒頭。」

「別說大話,我可在公羊月手底下吃過兩次虧,要是栽他手裡,有你哭的。」葉子刀指著緊跟其後的周碧海,舒展雙臂,活動關節,「劍谷的人怎還在此間溜達,這就是你所謂的應付?行吧,待會替你解決。」

樹後的人阻攔:「他的命令,只是針對當年的知情者!」

葉子刀扯出個邪惡的笑容:「我可沒說要殺人,捉活的不成?怎麼,籌碼多不壓身的道理,不懂?他的同伴而今都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