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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頁

夜叉頂著一頭冷汗,老狗拔刀要壯士斷腕。

「等等!」焉寧叫停,「我聽描述,似乎是極北蝰,毒性不急,毒未攻心,還有個法子能保住他的手臂,只要……只要有人願意吸出毒血,不過……」

經口的東西誰都知道不安全,眼下無藥,若不成兩人都要中毒,誰願意搭條命去救?夜叉眼中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他並不是真的能心狠到剁個手當隨便,畢竟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斷手斷臂損傷太重,何況還是慣用的右手。

見餘下三人面色各異,猶豫磨蹭,焉寧兩手將人掃開,抱住夜叉的大臂,不等他人反應,埋頭替他把毒血一口一口吸出。

「水!」

狐兒給夜叉沖洗,連老狗也幫著遞了個水袋,扔給焉寧漱口。幸得眷顧,兩人皆平安無事,收走水囊時,狗老大真心覺得好笑:「我們可是一夥的,你還願意救?」

夜叉垂頭,不動聲色收回胳膊,水囊裡的水倒在地上。

焉寧定定看著腳尖:「見死不救,不就等同於殺人嗎?」

狗老大一動不動盯著她。

焉寧又說:「你會挖眼割舌,不會給她痛快,太殘忍,不如我……」她撿起夜叉那把砍臂的刀,抖著手走向雙鯉,小臉血色全無,「不如我替你解決。」

「你殺過人嗎?」狗老大饒有興味,端正身子。

「沒有。」

「那你殺了她,你可就背上了殺孽。」

「哐當」一聲,大刀砸落腳邊,焉寧雙目空洞:「那,我替她死?」

「為什麼?」

焉寧的腦海中次第浮現雪山玉宮,面無表情的活死人和永不散去的重雲,絕望和孤獨湧上心間。她笑了:「我希望我的生命能更有意義一些,我希望我能給人帶來價值。」

包括狗老大在內,所有人都怔住。夜叉不解,狐兒臉捏皺了手裡的囊袋,花琵琶掩袖,肆無忌憚尖叫,彷彿在嘲笑,這是哪個大同世界來的姑娘,真以為自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嗎!

靜默被拉長,不屑的盡頭是無法彌合的自卑。

是啊,這話明明如此虛偽,可由她嘴裡說出,卻坦蕩又自然。世間真的有如此純美之人嗎?

狗老大捏碎了手裡的文玩核桃,走到焉寧身邊,撿起刀,扔回夜叉腰間的刀鞘中:「好,我可以留著她,甚至可以不對那邊任何一個孩子出手,但我有個條件。乖乖跟我去一個地方,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只要能做到,你的生命將比別人更有意義,甚至可以名垂千古。」

「什麼事?」

老狗捻著下巴上的鬍鬚辮,眺望北方,笑而不語。

焉寧沒追問,或許是知道這個矮子藏得深,不會輕易鬆口。沒一會,狗老大退回巨石下,一邊走,一邊呢喃:「沒想到,這世上真有純心赤子。」

「純心赤子?」花琵琶湊過去聽。

「那個人生前沒有一個親傳徒弟,據說他臨終時留下過話,說唯有純心赤子,才能真正繼承他的衣缽,」老狗眼中狂喜,帶著焉寧總是百利而無一害,「純心赤子,大概就是善良吧,都要殺身成仁了,還不是純善?「

花琵琶不屑道:「純善?誰知道呢。」

————

雙鯉是在晚間醒來的,沙漠晝夜溫差大,她受了寒,一個噴嚏坐起身,所有人都向她投來目光。

恰好焉寧回來,便把留下的半塊饢餅塞進她手中,推推搡搡把人給弄到另一頭,又斷斷續續說起白日的事,希望她能減少和狗老大的「正面交鋒」。

聽焉寧說完,雙鯉首先想到的卻是另一層面:「先前說你笨,我道歉,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知道示好來麻痺敵人。」

「示好?」

焉寧卻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