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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頁

晁晨不假思索脫口:「我不是激動!」

「哦,那看你那高興……「

「我也不是高興!」

不是激動?不是高興?

公羊月不再開口,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很是不能理解。難道重鑄斷劍,解開束縛,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不是晁晨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還是說……

公羊月努力壓下心中那一點教自己驚慌不安的渴盼,板著臉抄手,從晁晨身邊走過,冷冷解釋:「續劍的金石只有綿竹有。」

「誰又在乎什麼金石!」

這一聲吼,不僅令公羊月愣怔當場,把晁晨自己也給唬了一跳——最在乎的明明就是他自己,過去的每個月,他幾乎都要纏著公羊月苦口婆心的敦促,也會為公羊月百般藉口的故意拖延而氣惱,可眼下,說著不在乎的,竟也是他。

為什麼?

究竟為什麼?

晁晨心裡萌生怯意,只覺得一陣惡寒順著骨頭往上爬,恐懼湧來,要將他瓜分蠶食,他不敢也不願意承認是因為公羊月,那樣的想法只要有一丁點冒頭,他都會覺得可恥,恥於自己向仇人服軟。

不,他不能接受,至少現在還無法接受。

「呵,」晁晨呵出一口白氣,垂頭訕笑兩聲,等再抬頭時,眼中已滿是理智和大義凜然,「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鑄劍,殺道長的兇手不找了?聖物不找了?《開陽紀略》不用管?葉子刀還有他幕後的推手也不重要?好,那公羊家呢?你不是說一門忠烈,身懷冤屈嗎?虧我還……」

聽到他的解釋,公羊月鬆了口氣,卻又很是失落。

「虧我還一直……」

晁晨越是露出那種無辜又委屈的眼神,公羊月越是無名火燒,煩躁難安。他伸手,將人一把推開:「跟你有什麼關係!」

「晁晨,我再說一遍,跟你有什麼關係!」

一聲驚雷在耳,晁晨臉上那萬年平和而溫柔的笑意終於繃不住,但他還是下意識努力找藉口:「我明白,我明白的,敵人在暗,手頭的線索又太少,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動,就是……就是靜候時機,你鑄劍想必也是為了麻痺對手……」

「是嗎?」公羊月不屑地問。

那種輕蔑刺痛晁晨,他真想破口大罵「丁桂算什麼,我他媽才是撞邪,才會沒事幫你說話」。但粗話他一向開不了口,即便是情緒激動的眼下,因而也只是嘴角抽動,深深望著眼前人。

兩人就這般無言相看,直到公羊月抬腿要走,晁晨心裡一個激靈,破天荒撲上去揪著他的衣襟,連說了三個是。

「是,是,是!」

公羊月沒料到他的反應,垂下眼眸,呆呆地盯著那雙落在自己胸口的白淨的手,不由自主把自己的右手覆上去。

當掌心觸碰到手背的沁涼,他清醒過來,狠狠拽開晁晨的胳膊,一字一句道:「你還是恨我比較好。」

「公羊月!」

「不要試圖靠近我這樣的人,一旦接近,就沒有回頭路走——」

城頭的梅花紛揚,落在紅衣劍客的眉心,像一滴血般觸目驚心。晁晨瞳子一縮,很快避開,話已說到這份上,他毅然轉身,拂袖與之背向而走。

兩人在城門分開,都沒有回頭。

直到遠去不聞腳步聲,公羊月緊握拳頭,仰頭望著青空,目光深邃:「如果你殺不了我,真到了那時,我一定會殺了你。晁晨,你不會成為第二個夏侯真,我絕不再重蹈覆轍,也絕不讓任何人成為我的弱點。」

————

回到魏家院子後,晁晨負氣,除了一日兩餐,皆閉門不出,直到第二天傍晚,門外響起騷動,喬岷打屋簷飛過帶下片瓦砸在階前,雙鯉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