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隸屬獨孤部,她迅速找到沙陵縣丞,要求見南部大人劉庫仁。劉庫仁的母親是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姊妹,從輩份上來說,劉庫仁是拓跋香的表哥,只要能見到人,回雲中的路上便再無憂患。
然而,這縣丞是個謹小慎微的怕死鬼,一聽有女人喊著要見劉大人,立刻佯裝不在府中。
這可急壞了拓跋香,她背著孩子,抄刀子直接蠻橫地打了進去。
縣丞正在賞花,聽見動靜,立刻呼喝人護駕,可轉頭便見寒光一斬,刀刃就貼到了脖子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清冷而高傲的女聲:「你這病得太不實在,要不要我幫你一把,斷個手斷個腳,你就能安心躺個三年五載了!」
「女俠饒命!」縣丞討饒。
「什麼女俠……」拓跋香一聽,皺著眉去摸隨身腰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但她腰上空空,左右都沒給摸著,心裡一咯噔,只想著壞了,一準是跑路的時候落在了荒郊野外,又或是那戶大姐給她換下舊衣時不識貨,當個破銅爛鐵給一併扔掉。
縣丞被她氣勢嚇脫了三魂,戰戰兢兢問:「姑娘是誰?」
拓跋香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我乃定襄公主拓跋香,往賀蘭部省親的路上遇到追殺,一應物什盡失,只要你替我聯絡南部大人劉庫仁,屆時身份自會明瞭,等本宮回宮,自會給你大加賞賜,升官發財不在話下,」她怕那縣丞不信,把刀一擰,說完軟的來硬的,「你若不幫,耽誤要事,要你狗命。」
「我這就去,這就去!」
迫於武力,縣丞妥協應下,好話相哄,總算把人給安置好,風風火火出了門。文書緊隨其後,生怕功績落了他,忙繞著人問,是不是要派驛使傳書找劉大人。
「找什麼找!」
縣丞一巴掌就給他腦門兒上拍去,站在牆根下指點挖苦:「就那身破爛襖子,還背著個孩子,你信是公主?街上隨便抓個地痞流氓,鬥毆打架都說自己是天王老子,你信不信?動動腦子,想想她說的話——」
「話怎麼了?」文書一臉委屈,他倒是看那姑娘氣勢斐然,不若民婦。
「還怎麼了!你仔細品品,什麼定襄公主,賀蘭部省親遇劫,財物丟失,定襄公主是誰,當今陛下的小女兒,她阿姊遼西公主嫁予賀蘭部首領賀野幹,不論緩急,就這親疏,出了事兒怎麼也輪不到來我獨孤部求救啊?再說了,公主還沒嫁人,哪兒來的孩子?保不準是有人要壞我政績,」縣丞說得唾沫橫飛,嘶聲後拍板,「這麼著,你找個機靈點的乳孃,過去給她看看孩子,是個什麼反應。」
那文書照辦,給府中的管事通了氣,果然給喊了個老奶媽,去抱孩子照料。雖說縣丞應允,但拓跋香心裡其實也不大放心,真刀真槍動手她倒是不怕,就怕有人拿孩子做怪,於是,雖讓奶孃抱走餵奶,卻又三步不離,生怕出個差錯。
府裡的人看在眼裡,趕緊回報。
縣丞一聽,就這反應,絕對是親娘。
「不過話不能說死,」那文書生怕漏了升官發財的機會,急著敲邊鼓,「萬一是真的呢?要辦不好,不也自找死路?」
「真公主就更不行了!」
縣丞把人拉到角落,拍著手,壓低嗓門,鄭重其事道:「你傻呀!要真是公主,多了個不明不白的孩子,算不算皇家秘辛,知道得多了,保不準咔擦……」他擬了個手刀,對著脖子一劃拉,「聽我的,燙手的山芋要甩給別人!」
「怎麼甩?」
「好吃好喝待著,先別虧人,如果是騙吃騙喝的,日子久了準要露出馬腳,若不是,」那縣丞頓了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沒聽她說有要事在身,等不得可不就自己走了,最多也就落個辦事不利,可我們不也沒怠慢不是?」
文書恍然大悟:「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