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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謐拿指頭在她額前戳點,嗔道:「你這小丫頭,身旁絕色養眼,怎還如此著急?有多俏?是遠可比看殺的衛叔寶?還是近能比風流無雙的江左崔郎?」

「去瞧看瞧看不就曉得,喏,就剛進去那個!」

雙鯉指著那朱漆紅門,正好晃過一翩翩白影,再往左瞧,看門拉到後院馬槽精料餵養的正是匹白馬,她激動得差點從牛車板子上蹦跳到牛腦袋上,急聲要喚:「那個誰……」左右卻沒尋到合適的稱謂,最後乾脆兩指頭含在嘴裡,吹了聲又急又響亮的口哨——

人回頭,卻是個齙牙、紅鼻頭、帶大黑痣的男人,嚇得雙鯉一腳踹牛屁股上,車夫駕拉不住,當即翻了車。

吃了一臉土的小丫頭從地上爬起來,委屈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好的俏公子呢?」

「什麼俏公子?」

身後有人應聲,聲線粗沉,伴有一絲少年的清麗,雙鯉只當是哪個不開眼的臭男人看自己吃了灰,揶揄笑話,轉頭指著人鼻頭:「俏公子就是……」

雙鯉瞪大眼睛,半晌抖不出後半句。

眼前這位,梨渦帶笑,俊逸雅緻,可不就是。

這時,公羊月同晁晨打後頭來,順著那人話往下說:「是啊,什麼俏公子,這不就一小姑娘。」

稍稍有些江湖經驗的,只要不是足可亂真的男生女相,亦或者女生男相,總是輕易辨出男女,話本子裡寫的,也就哄一鬨酸儒書生,或是不諳世事的大家小姐們,眼前這個,顯然養在深閨。

玄蟬只以為自己裝得天衣無縫,哪料到被人一嘴道破,面上生窘,當即操著那粗聲嗓回頭反駁:「這位公子真會說笑,在下……」

話未完,只瞧人倒抽一口冷氣。

幫著車夫善後,且緩過一口勁來找雙鯉「算帳」的王謐將好望過來,兩人看了個對眼。眼瞅著他嘴唇翕張,將要喚出關鍵字眼,玄蟬大力撥開身前堵著的人,疾衝過去,五指張開,朝人嘴巴上堵——

「別,別說。」

王謐向後躲,堪堪喊出名諱:「公,公主?怎麼是你?」

司馬玄蟬被王謐認出,向後連退時絆了一跤,跌了個實在的屁股墩兒,抬頭怯生生看了看左右圍攏過來的幾人,紅著臉傻笑,忙岔開話頭:「王大人,怎,怎麼沒瞧見阿泓?他從前與你不是老混在一處?」

隨她話落,雙鯉也跟著到處瞧看,最後撞見王謐威厲的眼神,縮著脖子躲在公羊月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晁晨打圓,上前向玄蟬致禮,隨口附和:「這麼一說,倒確實未見。」

王謐撣了撣衣衫上的埃土,面色沉重:「阿泓他現今很不好。」說著,抬首回望朱雀大街,目及方向,乃臺城禁宮:「公主,王恭起兵了。」

玄蟬雙目微眥,王恭她知道,與王泓及其父王國寶同出於太原王氏,任青兗二州刺史,曾被孟昶贊為神仙中人,但他起兵,卻是一點風聲未聞,這些天她淨想著時妙曳,來朱雀樓又總有人在她身邊行為鬼祟,警惕之下倒是真兩耳不聞。

見她手指絞纏,緊收下巴,目光在青石板上來回滾,王謐只嘆,這鄱陽公主養在建康宮,實在被保護得太好。

這會子,打街那頭有儒生提著衣擺,朝著朱雀樓大門奔走,高聲呼喚,跑得急沒扶穩柱子,差點在門檻上磕個缺牙——

「慢來,有話好說。」

「哎呀,慢不得,聽說王刺史的上表已達天聽,是為清君側,討伐佞臣,有小道訊息稱,中書令驚惶難安,日前已自請解知待罪。」

有人小聲交談。

「待罪!有什麼用?我打賭,不見血這事可消停不了!」

「怎麼說?」

「你莫不是忘了,前一個『王』是如何發兵建康的,不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