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她主祭吧,狐兒,這差事辦得漂亮,」狗老大露出冷笑,「算算日子,也該是時候,你和夜叉想法子把那群小鬼帶上,希望傳說不假,真能開啟那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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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裡確實有個琵琶伎子,可惜是個男人。
公羊月收信追至,發現應無心撲了個空時,心裡頭便知凶多吉少,更別提遲遲不見金柺子。雙鯉那麼個莽撞性子,放她單獨行動,一準兒要出事。她那點拳腳功夫壓根兒不夠看,這世道多艱危,不是靠小聰明就能橫行無阻,一拳頭能解決的事,也只有晁晨那種人才會說理。
兩人沿著記號一路追索至倉庫,可已是人去樓空,公羊月繼續追索,而應無心則隻身折回荒唐齋報信。等到了齋中,把事情原委一述,晁晨那菩薩心腸的還沒表態,繁兮這冷麵冷心的卻先失手砸了個杯子,分寸也沒了,顧忌也沒了,便是荒唐齋也管不得了,拿了信物要親自去黑市啟用僅存的勢力。
椅子上一臉童真的杜老爺子拽住她,很是疑惑:「雙鯉是誰?你又是誰?還有你、你、你、你又是誰?
雙鯉是誰?
短短四字,像盆冷水,將繁兮澆了個通透。她冷靜下來,先招呼小童,將老爺子送進房中休息,而後不動聲色解釋:「別的孩子畢竟與我無緣,那丫頭卻是與我投契,心急了些。」
礙於方才的反應太大,若是反口,倒叫人覺得欲蓋彌彰,她索性大方承認:「明知雙鯉乃我荒唐齋的客人,卻還要打主意,可見欺人太盛,荒唐齋雖是不復昔日威風,但也不是誰都可以輕賤!我請幾位出手,一則確為分身乏術,二則為了掩人耳目,畢竟樹大招風,稍有動作,那些人不定望風而逃,錯失良機。不過現下,卻不能再袖手旁觀!」
吃喝拉撒的痕跡最難抹去,尤其是人聚居時的屎尿。倉屋中待過人,人不少,說明失蹤的孩子先前都關在這裡。要將人帶走,不是板車就是步行,步行難以控制,藥暈了偽裝成商旅,是最佳的手段。
說完,繁兮盡力調集了荒唐齋剩下的人手,連夜出城追蹤車轍蹄印,由於不知方向,怕被混淆視聽,於是八方不落。
晁晨和喬岷留在齋中等訊息,就著院中石桌淺眠,約莫辰時三刻,公羊月歸來,兩人驚醒,看他提著桌上涼茶罐一口飲盡。
「往西。」
「西?那不是出玉門關?外頭可是茫茫大漠?」晁晨有些著急,就西域的地勢複雜,離這敦煌越遠,想找人便越困難,就算是百人的商隊,進入大沙漠也不過如滄海一粟。
繁兮能想到得,公羊月也能想到:「所以得趕緊摸清具體走向。對方顯然有備而來,近日西行的商隊不少,靠我一人……」
他話未盡,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不是齋裡的人。」公羊月發覺不妥,閃身伏在離正門最近的山石後。那個叫書渙的門房小童上前應門,晁晨和喬岷對視一眼,跟在之後。
朱漆大門豁開條縫,小童向外覷看,嚇得手一抖——
叫門的女人是個月支人,身著連兜帽長白袍,袍上繡著星辰紋,腰間挎著彎刀,手腳腕配金飾,氣質疏冷。那種冷和繁兮的孤僻不同,有著與生俱來的傲慢和貴氣。
在她身後還有三位同伴,站在石階之下,有男有女。正中那位服飾稍有差別,白裙染金,頭戴金紗,沒有佩刀,但腰上墜著金器。面板鬆弛,眼有褶皺,顯然年歲較長,放到中原,也是嬤嬤級的人物。
「我叫朵蓮,來自崑崙天城,不知齋主可在?」兩側避開,當中的女子上前,雙手交疊於前胸,傾身行了一個禮,用極為標準,甚而帶著些北方口音的漢話問道。
晁晨和喬岷對望一眼。
「三星「之一的崑崙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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