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謝了,那先這樣吧。&rdo;文淵站起身,跟他道別,&ldo;我要去幾個地方再探一探,你好好養傷。&rdo;
文淵的腳步聲剛剛出了房間,另一陣腳步聲就從門口傳了過來。
文淵與那人也道了聲別,才往院子那頭走遠。
陸一鳴喝茶的動作一滯。
聽到那人走近,他忿忿地道:&ldo;出去!&rdo;
那人非但不走,反而大大方方捱著他坐了下來。
&ldo;過兩天,非得找個人來把你那兩顆尖牙磨了不可。&rdo; 陸一鳴品著嘴裡還沒消盡的鐵腥味兒說道。
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在他的前方,金叵羅嘴角揚起了一個無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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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騎著他那輛破腳踏車在金陵鎮上漫無目的地轉著圈,時不時停下來喝杯糖水,或是找些街坊問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轉得差不多太陽下山,才慢慢悠悠騎回了縣城的家裡。
他相信自己近來天天往金陵鎮這樣跑動,早就足夠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了。
這個案子要破,就需要在最扎眼的地方立起一個耙子,這樣才能讓暗處的人為了瞄準耙子露出破綻。
他就是來做這個耙子的。
一個多月前,一個陳家滅門案,至今未破,跑出來三個陳三公子。
一號,二號,三號。
頭兩個看似為財而來,第三個似乎完全不把錢放在眼裡,至少沒有表露過對財物的企圖。
一號藏箱船運時不知所蹤;二號已死;還有個三號一直藏頭露尾,比前兩個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果如劉副官所說,二號是被一個神秘組織派出的任務角色,那麼,這個三號又是什麼人?
幾天下來,文淵已經和劉副官就著兩人手頭的所有線索和筆記把案件梳理了八百遍,頭髮都沒這些線索梳得多。
始終還是缺少太多頭緒,讓人無從著手。
文淵記得很清楚,這個三號陳三公子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故意用宴客的方式挑釁了一把警署的這些便衣們。
那時候他特意將便衣請到酒樓的雅座裡,氣度從容不凡。
他在宴席上說的話,雖然看似客氣,卻只表達了一個意思:你們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而且你們完全拿我沒有辦法。
把李飛雲氣得夠嗆,回去大發雷霆,誓要拿下他殺殺威風。
後來的事實證明,警署還真的拿他沒什麼法子。
因為這之後,警署的人再也沒有機會見過三號,甚至排查過一月內所有進出金陵鎮的生人後,都沒找到這麼一號人。
他就這樣憑空出現,便又憑空消失了。
也許這個三號並不是兇手,但顯然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關鍵人物。
雁過留聲,雪過留痕。
文淵不相信這個三號真的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按陸一鳴的說法,這個三號應當就蟄伏在周邊隱而不動,窺伺著某個時機。
既然當初他們一群便衣進了鎮就被三號的人全程盯梢,那麼現在他文探長頻頻進出小鎮,不可能躲得過那些神秘人的監控。
要監控,就會有眼線,就會有眼色,就會有痕跡。
這些痕跡隱藏得再好也難免會留下破綻。
螳螂捕蟬,自有黃雀在後。
文淵甘願作蟬,將這些間處的螳螂引出來,而自有人去做那隻黃雀。
他心頭暗笑:好,你們這群暗處的螻蟻,就藏在旮旯裡仰頭看著我吧。看我怎麼一步一步把你們揪到陽光底下,讓你們無處隱藏。
他迎風哼起了曲子,任由夕陽將他和腳踏車的影子曳成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