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前陣受了傷，所以審問張若山的事便在總署的特批下落到了劉副官派來的人手裡。

文淵放下水杯，緩緩站起來，說道：&ldo;我現在下去看看他。&rdo;

文淵從案卷中抬頭一看，嚇了一跳。

這才不過短短數日，張若山已像是變了個人。

形容枯槁，頭髮灰白，雙目渾濁，佝僂著背，一下子彷彿老了十來歲。

旁邊的記錄員聳聳肩， 說道：&ldo;李局出馬還用什麼理由!事情辦好了什麼理由找不出來?事情沒辦好說句誤會負荊請罪就是了。&rdo;

&ldo;這倒是他的調調。&rdo;文淵點點頭，笑笑。

李飛雲其人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又劍走偏鋒，說得好聽是大氣， 說得難聽點……就是有種不管不顧的匪氣，時常不守規矩不經手續， 但又偏偏很懂得鑽空子， 和總局那邊關係也不錯，吳德強局長又要依著他辦案， 所以一直也沒人拿他開刀。

審訊室。

一個極其高大的男子略低了下頭，帶著手拷和腳鐐緩步走進了在他面前稍顯低矮的門框。

文淵眼眸一亮。

對了，上回在陳府滅門那晚偷了金錶還拿去銷贓的張若山還在下頭關著。

上回請周小生來裡面坐過一次，警署唯一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尤其省城的一個部長都私下專程傳了口訊證他清白。

雖然表面上只是有些長官的太太們的戲迷，實際上，能讓省城那邊打電話過來保的，必然不是枕頭風能吹出來的來頭。

&ldo;李局的心思， 比山還高比海還深， 誰知道啊!&rdo;記錄員整了整手頭的文件， &ldo;乖乖在這等訊息就是了。&rdo;

想起什麼， 他欲言又止， 半晌終於說道：&ldo;對了， 那個張若山，要關到什麼時候?&rdo;

張若山?

到底是小地方。

&ldo;不過， 這回去這個戲班子又是為的什麼?&rdo;文淵追問。

文淵剛回署裡喝了口水， 就聽說李飛雲帶一隊人馬去了樓船， 去了一下午還沒回來。

不由一驚：&ldo;李局用的什麼理由?&rdo;

打過幾次交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春秋戲苑上頭可是有人罩著的。

第112章 成仁

&ldo;滅口?&rdo;花莫言笑起來，&ldo;你若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rdo;

他揉著自己的下巴，輕聲道：&ldo;你留著我到現在，又不讓我出竅，不就是想讓我在月食前擋住那些煩人的小妖，省得陸少爺趁你不注意犯了蠢、讓這副皮囊崩口缺角的。不是嗎?&rdo;

見金叵羅又緘默不語，花莫言翻了個白眼。

&ldo;怪不得陸少爺總說你乏味又無趣，&rdo;花莫言撇起嘴，&ldo;三十棍朝你天靈蓋打下去怕是都敲不出三十聲響來。&rdo;

他開玩笑似地指了指床前的火盆：&ldo;這裡的灰，可是好東西。若是陸少爺把它撒進水裡讓你喝，你可千萬別喝。以你的道行，喝了雖然沒事，但興許會拉肚子呢。&rdo;

金叵羅慢慢站起來，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ldo;你可以滾了。&rdo;

&ldo;滾?&rdo;花莫言躺下來，&ldo;我又出不去，能滾到哪裡去。&rdo;

金叵羅抬眼，淺色的眸子映出兩星寒芒。

花莫言在看到那兩星寒芒的一剎那，周身一陣刺痛，趕緊匿了。

臨去前心裡恨不得上去把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