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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困難,獨居的好處是她並不需要過多使用她的雙腿‐‐它們安靜地呆在它們的位置上太久了,久到越來越不好用,既沒有讓她欣喜的知覺也沒有能夠被驅動的可能,存在感微弱到和艾裴麗掛在門外風乾的野花一樣。

要不是還必須坐輪椅,艾裴麗幾乎想不起來自己是有腿的。

半個月一次的物資供給,四野都是毫無障礙物的荒野,再加上把活動範圍侷限在可控制的房屋周邊,對比之下艾裴麗覺得這裡的確比書上提到的城市更適合自己。

最初搬到荒原獨居時的磕磕絆絆隨著時間推移早已變成了遊刃有餘,自從她能夠輕鬆地為自己做牛排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為自己添過大傷。

十年……足夠讓她對這片荒原非常熟悉。

運送物資的人每半個月來一次給她提供食物,她還記得最初的時候種類很多,多到她不能全部辨識完畢,後來才隨著她的選擇慢慢削減,最終變成了現在的規模。

然而至於自己是為什麼會居住在荒原上,艾裴麗並不清楚,最初的記憶就是風聲,風靜默中的流動,飄忽的波動的無法捕捉的,就好像荒原的呼吸,時而舒緩,時而急促。

荒原一直是靜默的。

再之後很久的某天,荒原的空氣裡充斥著壓抑的呼吸聲,有很多人來了又走,留給艾裴麗深深的疑惑。

她從來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我是誰呢?艾裴麗偶爾會想。

然而這個問題並沒有答案。

從那天起,她正式在荒原上定居了下來。然而除了那天,那些人再也沒有在她清醒時來過。雖然茫然於自己被丟棄在荒原上,但艾裴麗並沒有多少怨言,失去是一種寶貴的經驗,無論失去什麼總會在另一方面得到彌補,她感謝這個世界給她的一切,感謝能夠得到這麼美好的世界。

畢竟,無論如何,她都還有生命不是嗎。

除此之外,這片荒原上沒有過任何訪客,艾裴麗是唯一的智慧生命。關於這一點,艾裴麗很確鑿。因為有大型生命的情況下,風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艾裴麗不知道這種感覺的根據,但是她就是知道,荒原上有其他大型生命時風流動的軌跡……是更加晦澀寒烈的。

就好像今天。

起初是一種奇妙的聲音,從荒原的另一邊遠遠地傳來,像是野獸的咆哮,狂暴躁動桀驁不馴,艾裴麗從來沒有聽過那種聲音,這讓她好奇地驅動輪椅來到門外,靜靜感受被擾亂的風。

氣流混亂無序地呼嘯著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微涼的空氣,透著金屬感的咆哮越發低沉雄渾,穿透荒原的阻隔衝擊著艾裴麗的感官,艾裴麗一邊側耳傾聽,一邊在腦海里勾勒著疾馳而來的物體的形象。

很像是車……但是車,能這麼快嗎?

時間在極致的速度中彷彿被壓縮得短暫,艾裴麗感覺那只是一瞬,一瞬之後強烈的氣壓變化帶動著熾熱的風不受控制地向著艾裴麗直撲而來,吹得她的長髮紛紛揚揚,迅若奔雷的跑車途徑她的房屋時一個大幅度的急剎,車身直接轉了半圈才穩穩停下,艾裴麗甚至能聽見草杆被防滑紋細緻的車輪碾碎時的脆響,和應該是引擎發出的聲音裡的疲憊。

她能想像及腰高的野草在風壓面前紛紛匍匐分開道路畢恭畢敬如同向君王行禮,清冷朦朧的天光在流暢車身上削出一線銳利耀眼的光芒,光澤炫目的跑車衝破空氣阻力咆哮著轉瞬遠去,只在視網膜上依稀殘存風馳電掣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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