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燕沒忍住,空著的那隻手拿起桌子上的菜扔到了他的身上,「你還洗不洗澡?」
程立川菜接得準準的,大笑出聲,「洗,必須得洗,女朋友的命令當然不能違抗。」
「那你還不快去。」
「遵命。」
廚房裡安靜下來,許燕站在廚臺前,嘴角微微上揚,很快放下來,接著又慢慢抬起。
冬風消散,日光漸暖。
許燕一天比一天忙,公司又擴招了好些人,大多都是剛畢業不久的學生,許燕不再讓金涵跟著秦睿,把她單獨放出去,讓她帶兩個新人,金涵開始膽子還小,覺得自己不能獨擋一面,有些放不開,慢慢地琢磨出些門道來,越幹越起勁,還和秦睿那組立下賭約,看年底誰拿下的單子多,輸的人要請全公司吃大餐。
其他老員工紛紛開玩笑說小金涵要欺師滅祖了,因為她是秦睿一手帶出來的,秦睿笑著回,她應該暫時還沒有那個本事,眼神裡帶著幾分寵溺。
泰誠酒會後好一陣子,秦睿一直避著她,她就當做不知道,還和原先一樣,該怎麼安排工作怎麼安排工作,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掀過去比戳破要好,後來他慢慢恢復如常,和她說話時目光也不再閃躲,她知道他已經邁過那一道坎去了,有的時候只是當局者迷,當你跳出那個圈的時候,會看到更多不同的風景。
今天是公司聚餐,一是為歡迎公司新人,二是慶祝第一季度有個還不錯的開始,許燕還是隻吃了一個開頭,結完帳就撤了,沒有她,他們吃得會更自在些,程立川說要來接她,她沒讓,她又不是不能回去,來回折騰鄭卡做什麼。
他們現在大概算是半同居的狀態,開始一,二四六還分得清,後來就亂了套,他會想各種理由,先是用張媽飯做多了不能浪費的藉口,她只要人過來,就肯定走不了,後來又說手腕復健每晚需要熱敷和按摩,還是讓廖豐代為轉達的。這樣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了他這裡,後來也慢慢成了習慣,從公司出來後,下意識就往他這邊開。
車停在樓下,她透過車窗看二樓的燈光,之前總是空落落的心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填滿,像是浮萍有了歸處。
她站在門前,敲了幾下門,等了三分鐘,沒人來開,家裡燈亮著,他應該在,也許是在洗手間,許燕自己按下密碼,開啟門,走進去,然後停住腳步。
他就倚在玄關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怎麼不開門,我以為你在洗澡。」她把包放到旁邊的櫃子上,邊換拖鞋邊問。
程立川伸出胳膊做她的支撐,讓她脫鞋脫得更方便一點,慢悠悠地開口,「誰進自己家要敲門。」
……
許燕鞋撩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他一眼,「那又是誰前幾天站在門口死活不進,非敲門讓我來開。」
程立川被堵得一愣,隨後笑開,「還行,知道反擊了,這就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可以敲,你不能敲。」
……
許燕心想,她總得找個時間教教他道理兩個字要怎麼寫。
屋裡還有飯香,廚房裡像是燉著什麼。
「你還沒吃飯?」許燕問。
「晚飯吃了,宵夜還沒吃,一起?」積極邀請的姿態。
許燕倒是不知道他還有吃宵夜的習慣,無非是怕她晚上聚餐沒吃好,折騰了這一出。
兩個人圍坐在餐桌前,許燕一邊喝雞湯一邊看金涵發過來的照片,第二輪是在ktv裡,老闆不在,明天又是週末,大家都嗨到不行。
「在看什麼?」程立川目光定在她臉上的笑,忍不住問。
「金涵發過來的照片,大概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他們都快玩瘋了,看來這種活動還是要多一些,工作壓力大,總得給大家找一個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