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臺階,“本相家大業大,這些俸祿也只夠全家人糊個口。”
雲霄走在她身邊笑道,“這麼說來倒是我的失職了,掌著戶部四庫,竟然沒發現丞相大人的俸祿這般少,不如明日上朝時奏明皇上,給丞相大人補上個一年年俸才好。”
兩人一路出了午門,莫尚風見那些守宮護衛個個穿著盔甲嚴陣以待,忍不住道,“太女婚事已過,怎麼六皇女還未離朝?”
莫尚風今年三十有二,是前丞相龍飛揚的得意門生,龍飛揚上月暴斃於府,她毫無心理準備地被拉到了這個風口浪尖的位置,這個月為了熟悉官務忙得焦頭爛額,自然也沒空注意這些事。
今天正好看到,她倒是想起這事來。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還沒有。”雲霄搖了搖頭。
莫尚風上了自家的馬車,雲霄也跟了上去,直到馬車駛出宮外的跑馬道,雲霄才從衣袖裡掏出一副畫卷,“你看看。”
莫尚風接過來開啟,卻是一副寒梅望雪圖,筆鋒蒼勁,力透紙背,畫風孤寂,讓人幾乎要呼吸一窒,但是雪地裡的點點紅梅卻又帶著萬般柔情,她看了許久,心裡只覺得輾轉不已,“好畫。”
“只是好這麼一個字?”
“絕品。不過你特意給我看這幅畫,倒是何意?”
“你不覺得這幅畫的畫風,很像一個人?”
莫尚風又看了許久,這才低聲道,“墨公子?”
雲霄略一點頭,莫尚風捲起畫卷,“這畫,你從何處得來?”
“在一家畫坊,老闆說是一個男子拿來賣的。”
“這幅墨色甚新,應該是新作,墨公子上月剛入主東宮,沒道理他的畫會流傳出來。”
“其實有兩件事我更加想不明白,你是老丞相的門生,我想問上一問。
“何事?”
“第一,老丞相剛剛暴斃,墨公子幾未守喪,便與太女大婚,這太不合常理。第二,龍家不論財力勢力,和皇城的其他世家都無法相比,現在老丞相這根主心骨一斷,更加是到了秋葉末路,這種時候,帝上卻仍要太女娶了墨公子為正,難道真是看上了墨公子之人?還是說,帝上心裡還有別的主意,這嫡位,帝上並未打定主意?”
“雲霄。”莫尚風嘆氣道,“你都問得這麼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我雖然是老丞相的門生,但墨公子是帝上欽定的太女正君,又豈是能隨隨便便見的。我上一次見到他還是他七八歲的時候,之後我們所見所聞,也不過都是他的詩作書畫,還有他那些師傅們的評價而已。我聽原丞相府的下人說,是老丞相在臨終前交代墨公子無須守喪。”
“臨終,不是暴斃嗎?”
莫尚風攤了攤手,表示她也是道聽途說。“至於你說為什麼帝上堅持要太女娶墨公子,這就很好解釋了。”
“怎樣?”
“知道何太傅嗎?”
“當然,朝中最出名的鐵嘴銀牙,帝上一向最是仰仗她,可惜去年告老回鄉了,我沒這個榮幸和她共事過。”
“自從帝上欽定墨公子為太女正君後,十五年來墨公子的師傅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這最近八九年間,他的師傅就是這位何太傅了。她曾經說過,墨公子一人,當抵軒轅家三萬鐵騎,宇文家左右軍師,司徒家萬千金銀,滿朝文官,可盡去一半。”
雲霄一張嘴幾乎合不上,“真的?”
“我親耳所聞。”
雲霄想了半晌,馬車外傳來車孃的聲音,“大人,回府了。”
車簾被人掀起,莫尚風踩著車墊走下去,“改日,你帶我上那畫坊一看。”
4釵荊裙布
皇城內城橫豎各五十里,九十里,取其九五至尊之意,內城四城門既出,又有外城百里,城外再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