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直愣愣的站著，大滴的汗水從頭上流下來，整個人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是失明的眼睛空洞的望著前方。

&ldo;小涵，小涵！你不要嚇阿姨呀！小涵，你怎麼了？&rdo;

沈涵睜著眼睛，一點意識也沒有的任著淚水慢慢湧出來。

阿姨急了，拼命搖晃著他的手臂。身後的兩個人看出事情不太對勁，趕緊偷偷從糙坪上跑開了。正午的大道上，除了他倆，一個人也沒有。太陽從樹蔭的遮蓋裡執著的投she到地上，光線的炙熱，讓本來就擔驚受怕的心情更加焦躁不安。

阿姨的聲音，漸漸在沈涵耳邊清晰起來。他緩緩轉過頭：&ldo;阿姨，沒事的。&rdo;

他握住阿姨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ldo;阿姨，我沒關係的。你別怕。&rdo;他頓了一下，&ldo;我只是被嚇到了。只是嚇到了……&rdo;他接連著重複了好幾次，彷彿安慰阿姨的時候，也是不斷的在說服著自己。

阿姨抹抹眼角滲出的淚水，重新扶好沈涵：&ldo;走，我們回家。小涵不怕，阿姨陪著你。&rdo;沈涵機械的跟著她往前走，覺得一種無法阻擋的寒意浸入四肢、胸肺。他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快點走，快點到家，上樓梯，鎖門。到家裡就好了‐‐

在屋子裡，就好了。

第十章

回到家，沈涵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臉上除了一絲疲憊，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守在外面的阿姨這才稍稍放下心。沈涵說是困的厲害，爬上床午睡去了。阿姨看看時間，下午小孫子要到自己家，得回去準備了。小涵的晚飯早上已經做好，他自己熱著吃就行。她左想右想，始終覺得放心不下，最後還是翻開電話簿，打了一個電話才安心的提著包，開門走了。

沈涵朦朧中聽到門響了一下，慢慢把蜷起來，睡了過去……

失明後的那段日子，沈涵很難分清楚，自己是否真正的進入了睡眠。睜眼和閉眼，都是無盡的黑暗。他一直把一塊可以發聲的電子表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ldo;現在時刻……&rdo;這樣機械的電子女聲，在很長時間內，成為說明他還活著的唯一證據。

一小時，兩小時，沒有夢境的沉睡，像是在胸口壓了一塊越變越重的石頭。人在無聲中喘息，想要掙脫睡眠的觸手，和類似死亡的、失去控制的岑寂。

臉上，突然有了冰涼的觸感。沈涵鴕鳥一樣的把頭埋在枕頭裡。

&ldo;醒了就起床，太陽都落山了還賴在床上。&rdo;

沈涵勉強直起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露出一張苦瓜臉：&ldo;你怎麼來了？&rdo;

那人伸手敲了他腦袋一下：&ldo;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接了阿姨電話，趕天趕地的過來。你在這裡睡得口水把枕頭都弄濕了。&rdo;

沈涵笑起來：&ldo;顏青你嘴還是這麼厲害。&rdo;

把手裡的水杯遞給他：&ldo;我還不是對著你才這樣。快點喝，聲音都沙了。&rdo;

沈涵乖乖接過，安靜下來，一口一口的啜著。顏青逕自坐到床上：&ldo;還是會害怕嗎？&rdo;

他停下動作，想了想，然後認真地說：&ldo;都怪你們把我管得太嚴了，街都不給上。看吧，連個剎車都把我嚇到了。&rdo;

兩個人一起笑起來。

&ldo;公司裡還好吧。上次在電話裡抱怨的，那些給你介紹物件的阿姨還在繼續努力嗎？&rdo;沈涵靠在床頭上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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