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所以，我才會想和你分開。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利用你一樣。&rdo;

&ldo;我討厭自己那樣。&rdo;

……

楊樂等著他慢慢的把心裡的話都講出來，一直沒有開口。

&ldo;你，&rdo;沈涵伸手摸索著碰到他的手臂，輕輕拉了一下，&ldo;你沒有生氣對不對？&rdo;

楊樂重新握著他的手，&ldo;沒有。你聽我說。&rdo;

沈涵乖乖的讓他握住，聽他講。

&ldo;沒有什麼利用不利用的。人和人相處，總會有希望從對方身上獲得的東西。你說你喜歡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待在你身邊，只要這樣就好了。所以，你不要想些有的沒的。我也得到了，&rdo;他加重語氣，&ldo;我想要的東西。&rdo;

聽他講完，沈涵靜靜想了一會兒，然後說：&ldo;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比較吃虧一點的。&rdo;

楊樂笑起來，&ldo;沒有的事。&rdo;

不會。因為我會抓住機會吃豆腐吃回來的。他在心裡說。

今天是李梅的生日。

李嘉天正好到外地出差，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下午，李梅一個人在自己的臥室裡看原來的照片。兩本相簿，先看的那本里全是李嘉天的單人照，還有他們母子倆人的合影。

這張是除夕的時候拍的，李梅用手撫過照片上的人。嘉天才三歲，那是丈夫死後的第一個春節。

因為她從小就害怕鞭炮，所以那年沒有人帶嘉天放二踢腳。院子裡的一群小孩圍著嘉天唱，&ldo;找呀找呀找呀找，嘉天的爸爸哪去了……&rdo;嘉天跑回來抱著自己哭。自己一口氣上來到街角的攤子上買了最大的二踢腳放，聲音震的院子裡的小孩都不敢再靠近他們。

李梅翻過一頁。

哦，這是嘉天第一次打工的時候照的。他初二的暑假，自己帶著他來到這個大城市。照片裡他們兩個都笑得好開心。嘉天剛拿到了工資，就給媽媽買了一條漂亮的絲巾。&ldo;媽媽，我以後會讓你過最好的日子。&rdo;嘉天當時對自己說。

後來孩子就長大了。李梅拿過另一本相簿。裡面都是嘉天和別人的合影。

和同學一起出去野炊，游泳比賽，大學辯論賽，和朋友登山，還有跟艾萍的結婚照。李梅看著照片裡兒子自信又張揚的笑容，欣慰的微笑著那一張張照片，除了李嘉天，其餘的人，身子上都沒有腦袋，全是一個個被掏空的窟廬。人頭大小的洞裡，露出相簿白色的底面。

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話筒裡傳來李嘉天的聲音：&ldo;媽媽，我今天晚上會趕回來的。不過可能有點遲。我們還是到外面吃吧。我已經訂好了。&rdo;

&ldo;你不要急。慢慢來，媽媽在家裡等你。&rdo;李梅放柔音調，&ldo;……好的，你忙。晚上見。&rdo;

她放下電話。把相簿進抽屜裡，站起來，走到衣櫃面前，拉開門。

該穿什麼好呢？她想著，看著裡面的衣服一時失了神。腦子裡反覆出現一句話：‐‐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媽媽的好孩子。

第二十章

周培源力學競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院裡批給幾個參賽學生一週的假。

楊樂每天一早騎車到沈涵家，從八點半開始做模擬卷。考試是兩個半小時。昨晚以後剛好吃飯。因為已經入冬，他和沈涵兩個都把午睡給免了。吃過飯就馬上對著標準答案改卷子，有問題便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