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很好,你的傷勢已無大礙,休息幾天等傷口癒合便能走!”這是一種親切而溫暖的口吻,他的心卻在逐漸下沉,沉到一個不知名的幽暗地獄,她是用一個大夫對病人的態度來對待他。親切,但疏離!
“小海?”他不確定地叫著她,她揚起臉,微笑地看著他,“皇兄,放心吧,沒事的,有李君越在,你很快便沒事了!”她為他的傷口消毒,臉上是嚴謹而認真的表情,澄明潔淨的眼睛不摻一絲雜質。
“有勞弟妹了!”他閉上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林海海的手一抖,立刻微笑說:“皇兄見外了,都是自家人,客套的話不必多說!”
他沒有再言語,也沒有睜開眼睛,他看上去很平靜,只有微抖的唇瓣洩露了心裡此刻的壓抑。林海海手下的動作輕柔起來,這一刀,刺在他身,痛在她的心,她在心底暗暗地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他再受傷,哪怕一丁點,都不可以!
消毒完畢,她為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動作無比輕柔,只怕一不小心弄痛了他。
“現在麻醉已經過了,皇兄要是不舒服,可以側側身子,放心吧,對傷口並無影響!”她語氣平和地說,彷彿眼前的就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楊紹倫睜開眼,深邃的眸光直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波光流轉間,淡淡的情意一閃而過,他啞聲問:“你好嗎?”
林海海一愣,臉上的笑意漸斂,眼眸低垂,“說真的,開始的時候真的不好,很想你。幸而老六一直陪在我身邊,事無大小都為我打點妥當,我感動之餘也漸生情愫。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真的,我很愧疚,所以想用餘生的時間好好補償他,以報答他對我的情意。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值得女子託付終身,他會讓我很幸福的!至於前塵過往,只當是一場夢,一場很美的夢,我們不能生活在夢裡,知道嗎?我們只能生活在現實,夢,發過便算了,如果硬要追求夢境裡面的生活,是傻瓜的行為!”她很殘忍,但是必須要這樣說,難過是一時的,難過後,他會重新做人,認識一個和他身心相合的女子,度過下半生,而她,只想看到他幸福,不是嗎?只要他幸福,她和孩子會一直祝福他!
“我們的種種,只是一場夢?”他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只是一句沒有任何感**彩的話,說出來也不需要任何的情緒波動。
“等你認識到一個和你身心契合的女子,你便明白我說的話,我們只是一場夢,水中花,鏡中月,都是虛幻的,而那位能和你常伴到老的女子,才是你的人生!”說這些話時,她分明看見自己的心臟流出鮮豔的血,粘稠而腥氣的血,她幾乎忍不住乾嘔起來。那個陪伴楊紹倫一聲的女子,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她很嫉妒!
“身心契合的女子?”他只能吐出這幾個字,在一瞬間,他願意就這樣死去,身心契合的女子?他到哪裡去找一個身心契合的女子?她說對皇弟由感動到生情愫,他一個字不信,這個女人最會說謊,她剛才說的話一句都不可信,她只想讓他放手,放手,然後轉身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就能從她心裡把他驅趕出來嗎?如果能,她往昔的種種誓言,不過是空口白話!所以,他一個字也不相信!
“楊紹倫,我們並無其他選擇,唯一能做的,是讓對方都過得安好,我只要你幸福,知道嗎?只有你幸福了,我才能放手去過我自己的生活!”她深深看著他,眼裡的情意絲毫沒有遮掩,就這樣直直地傾瀉進他心房,如果他夠理智,應該知道就這樣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是不是我幸福了,你也會幸福?”他艱難地問,他的愛從來都是自私的,希望她所有的幸福都是來自於他,只是當他不能給她幸福的時候,如果有一個人能帶給她幸福,他是應該放手,如果她要看到他也同樣幸福,他也可以做給她看,只要她是真的幸福,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