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彥騎著馬一路狂奔,迅速趕在長公主府門前,大步躍下馬,衣襬尚未整理 便急匆匆朝門口的侍從喚道:“我要見你們王爺。” 侍從好似早就意料到他回來,伸手將他請進府:“寧二公子,請隨屬下來。” 寧彥深喘一口氣,緊跟在其後。 侍從將他帶到一處庭院,庭院中有一處水榭。 趙君屹正在水榭中烹茶。 他舀起剛剛碾好的茶沫慢悠悠地放在手中的小杯盞中,提起剛剛燒熱的水壺,倒入少量的熱水,拿起茶筅輕輕攪拌。 水榭中飄著淡淡的茶香,更襯得他今日一身月白長衫貴氣雅緻。 “王爺。”寧彥走上前,朝他行禮,微顫的聲音明顯瑟縮著,早已沒了往日在人前的傲氣。 趙君屹攪著手中茶湯,輕飄飄問:“寧二公子今日急匆匆來找本王有何事?” 寧彥抬手作揖,將腰埋得更低:“王爺,您讓臣去聽的戲,臣去聽了。” 趙君屹放下手中茶盞和茶筅,悠悠抬起眸:“哦?寧二公子是想要來和本王說戲?” 寧彥已經沒有耐心再跟他兜圈子:“王爺,請饒臣父親一命!” 趙君屹提起茶壺,往杯盞中再添了一些熱水,嫋嫋白煙升起,飄到寧彥臉側。 寧彥低著頭,身子抖得更厲害。 “寧二公子,你這是說的何話?寧公爺貪贓枉法,何來本王饒他一命之說?”趙君屹笑。 寧彥當即撲通一聲跪地:“臣會如王爺所言,放瞿綰眉出府。” 趙君屹握著茶筅的手一頓:“寧二公子這是想通了?” 寧彥叩首:“是臣愚鈍,不知王爺用意。” 趙君屹端著泡好的茶湯,緩緩起身,走到他跟前:“寧二公子說話可算話?” 寧彥正色回:“只要王爺能饒臣父親一命,臣立馬和瞿綰眉和離,並且親自送她到您的府上。” 趙君屹手一抬:“不必送到本王府上,她是個人,又不是物件。” 寧彥神色微動,額頭青筋暴起,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和恨意:“王爺說的是,臣會和她和離,只求王爺能放過臣一家。” 趙君屹垂下眼眸,冷冷看著他。 一想到瞿綰眉前世在他寧彥跟前所受的苦,他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凌遲而死。 放過寧家?不可能。 他們一家去地府是遲早的事。 “好,本王答應你。” 趙君屹高聲應下,隨後一口喝掉自己手中的茶,“本王現在就進宮,讓陛下暫且饒寧國公一命,不過你也得如實和瞿綰眉和離。” “待你們和離之後,寧國公則會安然無恙的回府。” 寧彥鬆開緊咬的牙關,沉聲應道:“多謝,王爺。” 現在,瞿綰眉手裡有他的罪證,他的父親又栽在趙君屹手中。 就和瞿綰眉說的一樣,他已經無路可選。 趙君屹派人將寧彥送出府,待到第二天,寧彥在府中果然聽到他父親暫且被收押的訊息。 雖說已經保住一條命,但是依舊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寧彥沒有過多的時間猶豫,更沒有什麼功夫去弄什麼壞心思。 翌日清晨,瞿綰眉帶著文書來到寧家祠堂。 寧老夫人一大早地被小周氏的人架到祠堂裡,她已得知寧國公出事,此刻早已心焦如焚,哪裡還管得著瞿綰眉和寧彥的事。 旁的族人都被寧彥請來,大家裡三層外三層圍在一起,當看熱鬧。 尤其是大房錢氏和三房謝氏,這兩人都不喜瞿綰眉,現在見她要和離,都幸災樂禍。 這和離雖說比休妻要好聽一些,可終究是二嫁的婦人,在外閒言碎語少不了,日後也再難擇婿。 她們二人小聲在底下竊竊私語。 “瞿綰眉膽子可真大,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離,這要是傳出去,她日後還有和臉面在京城待下去。” “待不下去,就滾回老宅,他們瞿家不是銀子多得花不完,養個女人孤苦到老自然不在話下。” “家裡有萬貫家財又如何?這下當眾和離,還誰還敢娶她!” “那是她自討苦吃,活該。” 兩人捏著帕子,擋住嘴,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還不忘咯咯笑出聲。 在場的人太多,倒也沒有人發現她們兩個在這裡說笑。 這兩人還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當寧家所有族人來齊後,寧彥才姍姍來遲。 他今日還特地沐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