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要交給拉美西斯的卷軸被呈了上來。他似乎無心去看,側過頭低聲對我說:“他只是個平民。他的哥哥差點兒殺了你。”
我不看他,“但最終,是你殺了他的哥哥。”
“他們的性命本來就屬於我。”拉美西斯提醒道。“他們的一切,最終都將視為法老的財產。”
他已經不止一次這樣說了。他認為這一切都理所當然,只要他還是法老,就能為所欲為。
我不禁冷笑:“那倒不難解釋你昨晚的所作所為。奉勸你乾脆把埃及的女人都娶進宮,以免王室還要為你的婚禮花銷更多金子。”
我目送託非迪被僕從引導著走下高臺。到達最後一層階梯時,他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今天在謁見廳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在底比斯傳開了。
寶座臺上簡短地沉默了一陣。拉美西斯傾斜身體緩緩靠近我,聲音帶著柔軟:“你在吃醋嗎,菲狄安娜?”
天知道我多想把手邊的卷軸呼到他臉上。吃醋?虧他想得出來。
我直接略過他,高聲對臺下眾人宣佈:“下一個。”
不久,新的請願書就被送到我面前。這份請願書的內容簡潔明瞭,一位虔誠的伊西斯信徒希望法老能為他們的大祭司舉辦一場隆重的王室婚禮。
“殿下,想必您也知道,昨晚的事底比斯有一半的人都聽說了。”信徒穿著淺藍色的裙子,為了這個場合,他沒少花心思。“假如陛下絕口不提,這對大祭司太不公平。我曾經受過大祭司的恩惠,我想我應該為她貢獻綿薄之力。”
一定又是秘燈呈給我的。他在動用所有能擊垮我的招數。
“你說的對。”我舉起卷軸,高聲示意朝官和祭司,“這封請願書應該交給陛下處理。畢竟,他要娶誰,我可做不了主。”
這次,輪到拉美西斯變換臉色了。他的面孔鐵青著,五官緊繃繃地僵在那裡,像風乾了一樣。隨著他閱讀的視線逐漸下移,他迅速提起筆在請願書上寫下幾個字。
“去準備吧。”他低聲吩咐。
當僕從捧著那封卷軸走下寶座臺,信徒激動得有些忘形:“您是個有責任心的人,陛下。”
然而拉美西斯的臉更加陰鷙了:“滾。立刻滾。”
我忽然覺得好笑。這個小丑一樣的信徒似乎把拉美西斯的窘迫放大了無數倍。我不得不開始佩服秘燈的手段,假如當年伊西斯瑞莉也用這招,恐怕她就不僅僅只是個大祭司了。
下一封請願書是赫努特米拉呈給我的。請願者是剛剛那位亞述使節,他請求在瑪爾卡塔王宮額外逗留幾日,他想要觀摩底比斯的盛景。另外,他帶來了阿達德尼拉里國王對法老新婚的賀禮,一批聞名遐邇的亞述弓箭。他希望亞述的勇士能夠獲准在競技場展現這批弓箭的精良。
我知道這是赫努特米拉在給我創造機會,讓我儘可能多地利用我的語言天賦。雖然牴觸,我還是決定配合她。
我在請願書上寫下裁決,交還給那位亞述使節:“瑪爾卡塔的慶祝晚宴會持續三天,如果你感興趣,請一定來嚐嚐我們當地的果酒。”
使節友好地向我行禮:“會的,殿下。假如您也在的話。”
我笑起來,“當然。”我轉向身旁的僕從,“請為亞述使節準備一間舒適的臥房。記住,要面朝太陽昇起的方向。”
亞述使節聽懂了我最後的那幾句古埃及語。對於我的特別叮囑,他很感動:“在安納托利亞和利比亞,他們的外交官從不知道亞述人的臥房必須面向日出。”
我敢打賭,古埃及的外交官同樣不知道。而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亞述人對羽毛的珍愛超過了任何一種寶石。
我打趣道:“所以,埃及比他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