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星文開始無話找話。他問劉偉:“您的法語是在哪兒學的?”劉偉說:“是在四川的一所學校學的。”這讓我稍微有些驚訝,我一直以為他是北外畢業的。我所知道的四川在20年前就有法語專業的大學除了四川外語學院之外就只有四川大學了,我自己是川外畢業的,所以當時我也沒有多想,順著就問了下去:“是四川哪個學校啊,川大嗎?”�
劉偉搖頭:“不,是四川外語學院,在重慶。”星文一聽,指著張大嘴巴驚愕中的我說:“他也是川外畢業的!”劉偉也大吃一驚,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我:“你真是川外畢業的?”我點頭:“是真的啊,我是川外英語二系94級的!”�
劉偉說:“我是78級的。”我說那時候法語系還和德語系合稱法德系呢。劉偉眼睛一亮:“是啊,法德系,法德系!”我問他還記不記得在川外時的老師,他說專業課老師中他只記得馮光榮,另外還記得有個體育女老師蝶泳遊得很好———那位女老師我知道,也曾經給我上過課,而馮光榮便是我在川外讀書時的院長!�
他說,我是他這麼多年裡見到的第一位校友。�
如果說前幾天聽到的關於他的故事還只是讓我覺得離奇的話,這個意外一下將我和這個故事的距離縮短了———因為自己和劉偉竟然會在萬里之外的異域,發現彼此有著一塊長達4年的相同記憶,它來自於同一個校園,也許甚至是同一棵樹或者是同一扇窗戶。�
在最初的驚愕過去後,我和劉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的神情已經不像先前那麼自如了。我說:“您比我高那麼多級,我得叫您大師兄。大師兄,我們倆擁抱一下吧。”說著我們倆就真的在雅溫德炎熱的陽光下一塊小小的綠蔭裡擁抱了一下———我看見他的眼圈一下紅了。�第二天就是離開喀麥隆的日子。中午我們正在收拾東西時,劉偉來了。我們將翻譯費用付給他後,他並沒有急著離去,坐在床邊一邊看著我們收拾東西,一邊和我們閒聊。�“大師兄,我們照張相吧?”我拿出數碼相機,讓星文給我們拍了兩張合影,相片上他的笑容很平靜。�“好了,我走了。”拍完照片他就起身告辭了,我們重重地握了一次手,然後他轉身就走了,我目送他走出大門,他沒有回頭。�
兩個小時後我收拾完東西,走到陽臺上想伸個懶腰,忽然發現一個人正蹲在中國大使館門前的樹蔭裡,默默地抽菸。是劉偉。我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住沒有叫他。�
後來我和星文就離開了喀麥隆,繼續我們的非洲之旅。其間經歷了很多波折,也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我都沒有再抱怨一個字,因為每當這時候我就會想起劉偉,想起大使館外那個沉默的背影。一個月後我回到國內,踏上北京的土地時,心裡只有兩個字:幸福。�
回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幾次想把這事寫出來,都沒成功,因為我懷疑這些文字能不能承受得住那麼多年的愛恨哀傷,我也懷疑這個故事能不能承受得住時間的刻畫———有一次我把這事情講給川外的一師弟聽,他驚訝過後第一反應居然是:“劉偉竟然會因為這個原因留在那裡?要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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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3)
那年秋天接到陳順和徐老師的電話,他們也回國了。我想問劉偉怎麼樣了,但是想了想又沒問,因為我想生活的腳步總歸是朝好的方向前進的,至少我希望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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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拒絕你的人說話(1)
如果我只去了七次,可能就不會讓那個警察說話了。新記者連連點頭,深以為是。��1�
前幾天有一個新記者,因為工作上遇到些挫折來找我聊天。他在單位四樓的咖啡廳裡,跟我講了最近幾次採訪的經歷,幾次都被拒絕,有的人態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