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泉一事,看似呂德勝大獲全勝,實則醞釀了危機,嚴華罵得也沒錯,呂德勝確實是在打壓新人排除異己霸道橫行。
加上範泉出自白鹿書院,目前還掛著一層學生的身份。呂德勝阻人前程,無異於殺人父母,而且他的行徑勢必會引起很多出自書院讀書人的反感。
將來呂德勝要是出事,天下清議,此行徑又將成為呂德勝的一條罪狀。
這是他在‘捧’這一步計劃失利之後,仍舊推進第二步計劃的原因。不管範泉那邊是個什麼結果,對他們謝家來說,都能利用。
可以說,呂德勝目前正一步步地走向深淵。不知呂頌梨如何破此局面?
謝湛想得沒錯,她當然也看到了她爹腳下的危機四伏。
有句話叫做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鴻升酒樓搭的這個臺子,張雍辦的這場辯論擂臺賽,是一個很好地供讀書人揚名然後順勢入仕的途徑。
她爹阻斷了範泉的入仕之路,導致這場由大儒舉辦的皇帝都親臨了的賽事,竟然沒有一個讀書人出頭並順利入仕。這就帶來了一個很壞的影響,得罪的是天下的讀書人。
雖說她爹是無意的,但她爹斷了讀書人的上升通道也是事實。跨越階層的通道被阻,這就觸碰到了天下讀書人的逆鱗了。幸虧這場辯論擂臺賽雖然舉辦的時間短,目前的影響也只在長安城及周邊城郡。不然等此事傳頌開來,她爹怕是要被天下讀書人抨擊詬病的。
其實這個也好解決,只要從參與擂臺賽的書生之中,挑上兩三個優秀的,授予官職就行。這就能表明她爹只是針對範泉一人,並非想阻斷讀書人的上升通道。
但是,皇上不一定會聽她爹的,他縱容她爹的一些小心思,但這縱容是有限度的,他決不會允許她爹的手伸得那麼長。
還有在場的眾位大臣,別看他們拿她爹沒辦法,那是她爹都是攻擊的一方,防守也還行,再加上有皇上護著,
如果讓她爹帶人,就不行了。比如舉薦一二書生為官,他們準能將事情給攪黃了去。
所以她只能另闢蹊徑,以消除此事給她爹帶來的負面影響。
這事她已經著手解決了,不出意外,過些日子就能看到結果了。她是一定不會讓她爹出事的。不過這事就沒必要讓謝湛知道了。
謝湛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呂頌梨身上,遺憾的是,他看不出呂頌梨的虛實,但直覺,她應該不會束手無策。
於是,他下了一個決定,“呂頌梨,咱們休戰吧?”
喲,終於在他嘴裡聽到了自己正經的名字,而非阿梨,真是難得。這是尊重嗎?看來,她用實力讓他終於將她的話聽進去了。
發現謝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執著地等著她的答案。
呂頌梨如是說,“我們呂家和秦家不會主動惹事。”
但如果麻煩找上來,也絕不怕事。這一句,呂頌梨沒說出來。但是謝湛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來了她這句未盡之言。
謝湛漆黑的眼眸深深地直視她,秦家?她這話放得,將秦家也給安放在她的羽翼之下了?
從轉角處走來的秦晟腳步一頓。
“行,我知道了,我會約束好他們的。我們正式休戰?”謝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呂頌梨想了想,爽快地答應下來,“好啊,從此刻起休戰。”反正該挖的坑她都挖好了,接下來就等著其他人幫她填土好了,無需自己動手,那她就不算違背約定哦。咳,其實這約定只能約束君子,也約束不了她。她相信對於謝湛,亦是如此。但他怎麼說,她就怎麼信唄,反正臺上言笑晏晏的他們,一點也不耽擱臺下交手。
說完,呂頌梨不再看他,而是側了側身看向他身後,眉眼間的冰霜散盡。
謝湛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