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走後,碼頭上的糧商們依舊聚在一起,有那氣性大的,不憤地道,“走,我們去找別的船幫我們把糧食運回去!”並不是只有漕幫有船。
“對,我老李就不信,沒了他張屠戶,我們還得吃帶毛豬了!”
“對啊,大不了咱們走陸路回去!”
“不行啊,我糧食太多了,小船搞不定。”
說走陸路回去的,就更扯了。這一路上的消耗,短距離的勉強可以考慮,距離遠的,大得離譜。而且不管遠近,還得考慮一路上的匪寇。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他們這次真的認栽?
碼頭上,依舊鬧哄哄的。
各地糧商被嵇氏分號大量售賣平價糧的訊息炸得如同無頭蒼蠅一樣。
這時,青州糧商這邊,也聚在了一起,大大小小的糧商,約摸有十幾人。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中計了?”有人回味過來。
一經提醒,青州的糧商們都想起來了,他們正是因為遼東商會大規模地運糧動靜,又得知南陽糧價全國最高,才起了心思的。
現在想想,伍仁等人的舉動怎麼都有點刻意。
有人臉色難看地說道,“我們被嵇氏坑了!”
有人覺得不對,“慢著。運糧來賣的,不是嵇氏,是遼東商會的吧?而且,南陽的糧價是豫州糧商商會抬起來的吧?”
有人弱弱地道,“確實,嵇氏這樣低價賣糧,遼東商會可能也不知道啊,有沒有那個可能,伍掌櫃也被坑了?”
也有人不同意他們的說法,“誰不知道嵇氏在遼東郡投了不少錢,和遼東郡那邊的人好得和穿同一條褲子一樣。我不信伍仁對嵇無銀的做法不知情。”
有些人就看不慣他們這樣遇事就責怪他人的做法,“這話說的,誰拿刀逼著你來不成?”
有人附和,“對啊,關人傢什麼事?又不是嵇無銀逼著我們來的。”
這些是比較理智一點的,陶遜便是其中之一,儘管如今他們心情也不大爽利。
有人梗著脖子道,“嵇昌年和伍仁有引誘之嫌,這總沒錯吧?”嵇昌年是嵇大少的名字。
說這些話的,是比較衝動的。
陶遜翻了個白眼,“哼,如果不是遇到這事,我們賺錢了,你會分人家嗎?”
被他問話的那人目光閃爍,不吭聲了。
陶遜也懶得再擠兌他,
做買賣,盈虧自負。
商人逐利,他們聞著味出動的。
如今這樣的局面,只能說,是他們考慮不周,訊息不夠靈通,不知道到嵇氏和豫州糧商商會在鬥法。
以致運糧來到南陽的他們就如同那被殃及的池魚。
“陶掌櫃,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有人問陶遜。
大家都看向他。
陶遜在青州糧商裡,還是讓人比較信服的。這會同行的問他拿主意,頗有讓他領頭的意思。
此時,陶遜也當仁不讓,沉吟片刻說道,“我想去拜訪一下嵇大秀。”
“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挑兩三個人和我一起去的,剩下的人,不如趁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租個地方把糧食存放好。晚了,怕是又要被坐地起價了。”
同為商人,商人間的伎倆,他們可太清楚了。
於是,在陶遜的建議下,他們兵分兩路。一行人前往嵇氏商會分號,剩下的,忙著租倉庫。
“怎麼還要租倉庫的。”剩下的青州糧商們一個個都唉聲嘆氣的,他們本以為把糧食運來,就直接能將糧食高價出手,買賣就做成了。
嵇氏商會洛陽分號大門前,人頭攢動,三十條隊伍像長龍一樣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