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其他村民也在討論此事。
“新政那邊真的讓我們來決定官員的去留啊?”
“應該是的,不然人家幹嘛費時費力整這麼一出?”
“那張永就不是一個好的,他要是繼續當官,就能繼續欺壓咱老百姓,絕不能讓他順利繼任。”
“可是新政能聽我們的嗎?”
“試試唄。反正剛才寧大人說了,一會是一個個單獨進去那個布棚的,你按的啥別人也無從得知。而且寧大人還說會替我們每一個人保密,不會將我們是摁了勾還是摁了叉的情況宣揚出去。”
“這樣真是太好了。”
他們村有個村霸,他家的女兒嫁給了張縣尉為妾,他們確實不想張永繼續當他們的父母官了,但又擔心萬一暴露了,他們會被報復。
“新政的大人們做事就是妥帖。”
而此時被他們議論的村霸嚴中磊,正在家中心煩地走來走去。
他的心腹見狀問道,“老爺,咱們要不要到各家各戶走一走?”
走一圈,這些泥腿子就知道怎麼選了。再不濟,他們就帶著印泥去,讓他們一個個在張大人後面的勾勾那裡摁上手印。
嚴中磊瞪了他一眼,覺得他腦子裝的是豆腐渣吧?“老爺我倒是想,但你看到那些士兵了嗎?你覺得你能避得開他們嗎?”
此時村霸嚴中磊只覺得張永要完。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幽州的每一個縣鎮村落。
如此忙碌了三日,終於到了要揭開謎底的日子。
呂頌梨親自坐鎮,不少老百姓都前來圍觀。
大家都明白了此次這些官員們去留的標準,超過一半的人劃叉,此人便會被罷免官職,超過三分之二的人打勾,此人就能繼續做官。
漁陽郡一共有十二個縣,十二個組開始統計票數。
每一組又有四人,每兩人一小組,小組裡一個人負責唱票,一個人負責記數。
此時,黎珏正在和河東世家之子裴崢在幽州刺史府不遠處最豪華的酒樓裡喝茶。
他們此時在三樓視野最好的包廂裡,推開窗,可以看到幽州刺史府大門前的場景。
那位身著緋色官服坐在太師椅前的女子便是如今的平州之主?
她身上穿的那身,是官服吧?裴崢不確定地想,反正不是常服。
呂頌梨身上穿著的那身是改良的官服。
是她?黎珏認出了呂頌梨,雙方兩三年前打過交道。當時他們手中有一批藥材,自己繞過段凱申收購了對方的藥材。段凱申想黑吃黑,最終悄然死在了人家手裡,連他叔叔幽州主簿段岍都沒找到兇手。
他當時和對方打交道時,就覺得他們一行人不簡單,沒想到這麼不簡單。
“怎麼,黎兄認識呂州長?”裴崢問。
黎珏心中感嘆裴崢不愧是出自三晉望族之裴氏家族,觀察力就是敏銳,自己不過在最初露了一絲愕然,就被對方察覺了。
可即使看出來又如何,他不可能告訴裴崢這裡面的陰私的。
“怎麼可能認識?只是沒想平州之主竟然如此年輕。”
裴崢含笑頷首,“聽說過她才十八歲。”
黎珏心中感嘆,才十八歲啊,就已經執掌一州了,真是奇女子也。
他們說話間,刺史府前的統計已經接近尾聲。
幽州所有選擇留下來的官員此時面對未知的結果,心裡都很忐忑,但隨著結果越來越接近,看著打勾下面的一個個正字,他們的心情逐漸變得開朗起來。
而張永的臉色則是非常難看,他名字下打勾的地方,只有稀疏的幾個正字,邊上叉叉那一欄下面則寫滿了刺眼的正字。
這些賤民,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