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遼西郡,刺史府後院
田氏從前面府衙回來,臉色很不好。
呂致遠正抱著著女兒,見她回來臉色不好,顯然是沒有見到他爹和小妹,他並不意外。
現在他爹和小妹多忙,他們一家子人全看在眼裡。
各地警戒。
各種人事安排。
平州還好,幽州百姓的安撫工作……
兩人忙起來就差宿在衙門了,連他娘這兩天都難得見到人,更何況他們了。
“夫君,我見不到公爹和小姑,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孃家該怎麼辦?”田氏整個人六神無主的。
得知自家公公反了的時候,田氏已經暈過去一回了,她非常擔心她的孃家。
呂致遠耐心地安慰她,“小妹不是說讓咱們別放心嗎?咱先別裹亂,等咱爹和小妹忙過這陣子,肯定會想辦法將人救出來的。”
再說了,他們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啊。
他們現在只能等了。
田氏現在後悔當時沒有極力勸她爹孃隨他們一起到平州來。
田氏抓住他的手,“夫君,你能不能讓爹和小妹派人回平安鎮接人?”
呂致遠啞然,恐怕不行,他沒那麼大的面子讓他爹和小妹聽他的。
“再等等吧,岳父岳母他們肯定會沒事的。”
“等?等到什麼時候,你們呂家謀反,倒讓我田家受牽連!”田氏情緒崩潰,撲到床榻上放聲大哭。這兩天,她有時都忍不住陰暗地想,公爹和小姑子是不是早就準備謀反了?
聞言,抱著女兒的呂致遠也冷了臉,他很清楚他爹在平剛是怎麼被逼反的,形勢逼人,他爹不反,難道就引頸就戮嗎?
刺史府衙門
呂德勝捏了捏眉心問,“你大嫂回去了?”
呂頌梨嗯了一聲,然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濃茶。
事發之初,她已經透過王東,讓長安的人扮成算命的找上田父,說他今年命中有劫,一通忽悠之後,讓他帶著家人出去避難。
所以,她大嫂,她就不見了。
他們是真的忙。見了也是一些語言上的安慰,她能理解她大嫂的擔憂,但她確實沒時間寬慰她。
至於她大嫂想要做的事,呂頌梨能猜到,但他們暫時還做不到。
現在他們正處於關鍵時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滿盤皆輸,他們輸不起。
呂頌梨正在整理平州的人才名單。
他們平州反了之後,肯定會有一波人離開的。哪些人才是他們必須勸服留下的,哪些可走可留,哪些人必須走。
以及接下來他們可能還要應對朝廷的封鎖,如何破除封鎖,以及在封鎖期間如何保障兩州將士以及兩州百姓的
這些都是他們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問題。
呂德勝嘆了口氣。
“爹為何嘆氣?”
“沒什麼,就是有點擔心張獻。”
呂頌梨很清楚,他們平州一反,對於與他們交好的張獻來說,必然是驚險萬分的。
“張大人和田家他們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的。”呂頌梨寬慰她爹。
宋墨好名聲,他們擬的檄文並不是隨便寫寫的。
身為一個年輕的君王,站在權力巔峰的他此時必然是有所追求的,比如名垂青史。
有追求,必然會顧及自己的名聲。
而張獻,南陽賑災有功,是百姓認可的好官。
宋墨要是現在就殺了張獻,正好就應了檄文裡那句‘心胸狹隘,不能容人,殘害忠良’的批語。
宋墨的風評剛被害,他肯定想挽救的,又沒到破罐子破摔的時候。
宋墨最憤怒的時候,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