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們一邊徒步,一邊教導孩子,倒也相得益彰。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到了流放地平州之後,他們肯定沒那麼多時間陪孩子教孩子的,現在能陪就多陪一下。
剛進入右北平郡時,呂頌梨他們還遭遇幾次幽州府兵的追查,每當這個時候,徐正便上前表明身份,對方只打量了他們這一群人幾眼,就抬手,讓他們過了。
這日,他們一行人到達右北平郡的治所平剛。平剛,是差投押送流犯從官道進入遼西郡的必經之地。
呂頌梨給秦晟化了一個妝,讓他穿上裙子,到平剛驛站去幫她取信。
在此之前,她和他溝通了小半個時辰,最後秦晟才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穿上了裙子,去給她取信。
呂頌梨在出發前和她爹約好了,平剛驛站給她留一封信,將長安城的局勢變化以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要事告知於她。
按理說,歷代驛站不許私用,事實上呢,有很多私用的。這樣的話,信自然不能大喇喇地寫上真姓真名。
呂頌梨讓秦晟拿著暗號去驛站取了信。
信取回來後,她先檢視封口,看到她和她爹約定的暗標還在,才將信拆開。
呂頌梨看完之後,將信遞給了秦晟,讓他看完之後,把信中的訊息和他兩位哥哥說一下。
秦晟掃了兩眼,在某句話上一頓,後面更是把信一收,簡單地口述了信中提到的幾件事。
秦珩和秦昭聽得認真,流放這一個多月,他們訊息閉塞,對長安的局勢一無所知。
呂德勝在信中說了一些秦家流放之後,長安城的訊息。第一件,就是謝湛即使在獄中被嚴刑拷打,也沒吐露出謝氏一族藏匿的財富來。
秦珩和秦昭聽完,只覺得謝湛是塊硬骨頭。對族人心狠,對自己也狠。
秦晟則眉頭皺得死緊,他一下就想到當初在大理獄大門前,謝氏一族的人對她的恨意。
對這個結果,呂頌梨早有預料。
謝湛要是鬆口,只會被懷疑藏匿的財富更多,接著便是面臨更加嚴酷的刑訊逼問,最後只有一個結果,人財兩失,白遭罪之外,財富也沒保住。他死扛著,好歹還能將財保下。
而且他精準拿捏了新帝的心理。新帝能上位,他是有功勞的。再怎麼樣,新帝也不會讓他死了,進而寒了大臣的心。
對此,她是理解的。就是不知道將來他的族人得知這一點,想起那些死去的親人,能不能理解了?呂頌梨壞壞地想。
她爹還在信中告訴她,目前的朝堂局勢,謝湛將左安民推了出來,幫助新帝,對付四大顧命大臣。目前四位顧命大臣已兩兩聯手。
秦昭聞言,歎服,“謝湛不愧是謝家最傑出的子弟,他還在獄中,怎麼敢肯定他推薦的人,新帝會用?”
秦珩點頭,確實,這得對新帝多麼瞭解,才能做到這一步啊。不過兩人想到他們秦家有一個比謝湛更妖孽的六弟妹,心中莫名一穩。
對於謝湛推人上位這一點,呂頌梨也猜到了。兩位大伯哥的疑惑,她也解釋了一下。
新帝的性子,她瞭解,謝湛也瞭解。
“對於新帝而言,好不容易帝位到手,即將享受勝利的果實時,卻被先帝安排了四位顧命大臣轄制他,他心底肯定很難受,恨不得立即將四位顧命大臣掀翻。”
“新帝估計在林染拿出第三道遺詔,得知先帝給他安排了四位顧命大臣時,應該就有點後悔過早處置謝湛了。”
“只是,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加上宋墨當時剛確定由他繼位。如果他因為後悔,將謝家放出來,繼續重用謝湛,這自打嘴巴的行徑,不僅有損他新帝的威儀,也會讓他顯得更不成熟。”
她能將謝趙兩家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