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施燾讓他們散了。
呂德勝率先走了出去,只見剛才還有太陽的天,現在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來。
呂德勝走出去後,玄兔郡和樂浪郡兩位郡守鄔弛和雷鑫相互看了一眼,向施燾道別之後,一道出去了。
議事大廳裡,只剩下施燾和盧奕良了。
他們三人剛出去,盧奕良就開始告狀,“施大人,這呂德勝太過分了!”
“他就是個滾刀肉!妥妥的滾刀肉!”和呂德勝的一番交鋒,直接讓盧奕良抓狂了。
施燾看著煩躁不已的盧奕良,眉頭微皺,“行了,敲打他一下就夠了。”
這事如果大張旗鼓地追究,他們並不佔理。
為人屬下的,哪能不受點委屈?
盧奕良看出來施燾不耐煩了,嚥下了到嘴邊的話,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他心想,呂德勝,不要讓我逮著機會,否則看我不整死你。
想著的時候,他臉上不免露出些許陰狠之色。
盧奕良的神色,施燾也看到了,但他不管這些的。
遼東郡的人將施雪送回,因為她的要求,並沒有送到刺史府,而是在附近將她放下來了。
因為刺史夫人掌管內宅,在她的掩護下,施燾這時還不知道自己女兒曾被六福寨的山賊劫走過,並被遼東郡的人所救。
屋外
呂德勝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傳來,轉身看了一眼,發現鄔弛和雷鑫也出來了,便等在原地。
“呂大人,你是這個——”鄔弛朝他豎起大拇指。
兩人佩服地看著呂德勝,不愧為御史出身,剛才懟得盧奕良無言以對。
呂德勝笑了笑,“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鄔弛和雷鑫對視一眼,在心中瘋狂吶喊。
鄔弛:不,這話對別人來說確實如此,但對於你,沒有寸步難行的限制。你逮不正理,就搞歪理,你豈會沒理?
雷鑫:以你無理攪三分的本事,你哪裡都能去,羊腸小道都能被你整成康莊大道來。
面上,兩人卻道,“呂大人太謙虛了。”
“兩位,我們一起回去怎麼樣?”呂德勝釋放善意,鄔弛和雷鑫要回玄兔郡以及樂浪郡,是必然需要借道遼東郡的。
兩人躊躇著,呂德勝明顯是得罪了盧奕良了。
誰不知道盧奕良是施燾的心腹,而且這廝心情極小。如果他們現在和呂德勝一起走了,勢必會被這廝的記恨上。
呂德勝善解人意地道,“不如我在前面的無慮茶鋪等等兩位?”
鄔弛和雷鑫對視一眼,答應了,“好呀好呀。”
其實他們和盧奕良的關係一般,這廝就不是個東西,他和遼西郡的一些匪寇有勾結,自然不會下死力去剿匪,但他不剿,也不許平州另外三郡清剿。否則他就會在刺史大人那裡給他們上眼藥。
現在,在刺史府中,這點面子他們給了,到了外面,他們就不管了。
大家同為郡守,他們的姿態也不可能放低得太過。
“那我就先行一步。”
“呂大人請——”
呂德勝撐著油紙傘往外走,他們的馬車停在外面。
涼風伴著細雨吹來,呂德勝攏了攏身上的披風,一場秋雨一場涼,古人誠不欺我。
呂德勝一邊走,一邊避開地上的水坑。
這雨下得煩人。
這種天氣就適合窩在家烹茶看書,而不是在外奔波。
呂德勝心中感嘆,他真是命苦,下雨天被傳召,他還得巴巴地從遼東郡趕來。
上了馬車之後,呂德勝開始認真考慮閨女之前提的,由他來當這個平州刺史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