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廣寬說道,“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了。大家都虧,有什麼辦法呢?咱們只能儘量去減少損失了。你說對吧?”
“是啊,上位者一念之間,就決定了下面的人的生死。”戚紹光黯然地道。
“戚老闆,慎言。”嵇廣寬提醒他。
戚紹光回過神來,懶言道,“行吧,我倉庫裡的貨就抵給你了。”他們之前借的錢款利息高,現在拿倉庫裡的貨抵掉債務也不錯,不然這利息一天天地漲,鬧心。
“就按現在的價格收吧,之前那筆錢款,利息我不收你的了。”嵇廣寬說道。
“嵇掌櫃大氣。”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點我讓人來拿貨。”
嵇掌櫃從戚家離開,看了看路,按計劃又去了下一家,主打一個‘拿貨清賬,不要利息’的行動。
謝湛一直讓人留意嵇氏錢莊錦城分號,幾乎嵇廣寬一動,他們的人就收到訊息了,更別說嵇廣寬的動靜還挺大的。
盯梢的人迅速把訊息彙報了,“謝家主,嵇氏錢莊錦城分號也在收貨。”
謝湛心底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讓呂頌梨那邊反應過來了。
很明顯,在這關鍵時刻,對方明顯是想強行上桌吃席,人家就要分走一杯羹。
對於嵇廣寬的做法,他無奈,卻也只能被迫接受。就像當初在南陽,呂頌梨那方明知自己跟著他們撿漏,也是毫無辦法。不然他還能把整治好的整個席面都掀了不成?
這樣的話,自己這邊的人付出了那麼多,也沒辦法吃了。
現在比的就是誰手快能多吃點菜了。
萬幸,他們開吃的時間早。但嵇氏錢莊錦城分號是蜀城錦商的債主,收貨有天然的優勢。
而喬西同這時才知道,自己先前的話,有多妄自尊大。
接下來,兩方人馬都卯足了勁加快了收購的步伐。沒多久,蜀地市面上出售的低價蜀錦、蠶繭、生絲等全部都被人收入囊中。
其中以謝湛為首的團伙佔了十之八九,嵇氏錢莊則搶到了十之一二。
沒多久,針對蜀地貢錦名頭產生的亂象,皇室內廷宣佈:新帝說了,父死三年不改其志。蜀錦依舊是今年的貢錦!至於下一個三年,貢錦的名頭落到誰家,再看。
但所有的有識之士都明白,下一個三年,貢錦的名頭絕不可能會是蜀錦了。
此訊息一出,蜀地無數錦商捶胸頓足,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再堅持一下,也有人立即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了。
這下怎麼辦呢?朝廷那邊到時間了,肯定問他們要貢錦的,可手上的成品連帶原材料都賣出去了!到時拿不出貢錦,他們可是要被問罪的。
沒辦法了,他們只能找到喬西同等人,想將貨和原材料再買回來。即使對方獅子大開口,開出了比市場價高出兩三倍的價格,他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是他們不能從外地購買蠶繭和生絲等原材料回來,而是每一種錦,所用的絲繭都有細微的差異。他們製造出來的蜀錦,要是用了外地的原料,品質達不到要求的話,也是大罪。
他們只能變賣家產或者產業,砸鍋賣鐵地籌錢。
然後喬西同等人出來說了,不用那麼麻煩,直接將手中的家產產業抵給他們就行。
這行徑完全坐實了他們是幕後佈局者的猜測,但是蜀錦商人完全沒有辦法。他們入局了,只能任由別人搓扁揉圓。
估價時,喬西同等人是正常估價的,沒有再故意壓價。
這讓本就憋著一口氣的蜀地錦商心口稍微順了一點。
這時,戚紹光等人也來到嵇氏錢莊錦城分號。
聽聞他們的來意後,嵇廣寬也爽快,答應將從他們手裡收回來的貨賣回給他們,價格也只是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