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對最小的弟子說道,“為師感應到天命將至,為師羽化之後,他們不會為難你的,等你出了皇宮,離開長安後,便往平州去吧。”
二十年前,他師傅羽化時,曾給他批過命,說他命中有一劫。
當他問如何應對之時,師傅只給他留了四個字,向死而生。
他一生求道,不得其解,今年七十有六,方才悟了,若他想圓滿,必須向死而生。
有些話,他必須帶到地下,算是他為蒼生做的一點微末小事吧。
“師傅,這是為什麼?”
童子不明白,既然都已經預料到了這麼一個結果,為什麼師傅還要來長安?
“當初師叔祖點化太宗皇帝,是因。如今大爭之世,我閉而不談來者,是果。”他之前對皇帝說的,也確實是他想說的。
“師傅……”童子眼睛含淚。
老道揮手,讓他出去了。
清晨,童子推門而入的時候,才發現他師傅已含笑而去。
宋墨很不高興,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枯榮那牛鼻子是什麼意思?早不死晚不死,住在皇宮才三日就死了,豈不是讓他這皇帝被人非議?
謝湛的臉色也很沉重。
隨後,宋墨讓太常寺安葬了枯榮道長。
涿州
趙明樓懷揣著涿州郡守的任命,帶著下屬從城門進入,一路走來,涿州的變化讓人心驚。
“大人,這涿州真是家家戶戶都養驢啊?”長隨很吃驚,這些人一見面,三句不離家裡的驢。
趙明樓沉重地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妹婿說得對,涿州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任重道遠。
等他們一行人到了涿州郡守府,江伯牙就已經等候在大門迎接他們了。
隨後,江伯牙為趙明樓引見涿州目前在職的官屬。
孔淮算是因公而亡,朝廷必須有所表示的。故宋墨下旨嘉獎之後,還將孔淮的弟弟孔潭提拔為涿州郡丞。
江伯牙當時就和孔潭解釋了,涿州已經成為了平州謀劃的目標,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如果不是這樣一個情況,讓他接替其兄郡守之位也是可以的。如今只能讓他暫時屈居郡丞之位,郡守之位另有能人。
孔潭沒有意見,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此時,孔潭好奇地打量了趙明樓一番,這位新任涿州群守,便是江先生口中所說的能人?
“江先生,和我說說目前涿州的情況嗎?”趙明樓對江伯牙說道。
涿州是他回到長安之後出仕的第一站,他是趙家的長子,這一步至關重要。
雖然他的妹夫是謝湛謝大都督,但是他妹妹再也不是謝湛後宅唯一的女人了,他即將納妾,而且這妾氏的家境也不差。誰知道這以後……
其實同為男人,他很理解他妹夫,他也不怨妹夫,妹夫對他們趙家可以稱得上仁至義盡了。他們趙家也要努力站起來才行。
平州
趙明樓到任的訊息第一時間就呈上了呂頌梨的案頭。
針對涿州的計劃已經在實施當中,他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讓驢成為涿州的支柱產業……
這些事,呂頌梨都安排了人跟進。
據他們收集到的訊息,涿州目前已經是家家戶戶都養驢了。而且與驢相關的產業作坊也在不斷冒頭,取代了之前不掙錢的作坊,一切都在有序地進行中。
這段時間,呂頌梨沒那麼忙了,她不僅抽空去看了孫老太君,還抽空參加了兩場婚禮,秦珩的、呂明志的。
呂明志娶妻,秦珩續絃。
兩人的婚事,分別由呂頌梨的親孃蔣氏和婆婆顧氏操持。
用呂德勝呂大人的話來說,就是春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