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睡著了不僅會搶我的被子,還會抱著我不放呢。”
“胡說八道!”從容氣血充頭,羞惱道:“從來沒有的事。”
“你自個都睡著了,怎麼知道沒有?”
“我……”從容答不上話,呼哧呼哧喘氣時,胤禛往她這邊挪了挪,低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要是你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追究你這麼些亂七八糟、以下犯上的錯。”
從容不解地回身看他道:“什麼事?”
胤禛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緋紅,好像自己也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白日我犯病的事,你不準說出去,誰都不準說!”
犯病?從容呆愣著看了胤禛片時,他臉上更紅,露出孩子般的羞澀神情,“最近才有的,不過也就偶爾犯,一會兒就好了。”從容心下一鬆,頰邊也現出一隻小小的梨渦,原來四魔王不是對她起了壞心,而是真的……真的什麼都不懂啊。
胤禛看她笑,即刻擺出原先的主子樣兒道:“笑什麼,主子有病,奴才怎麼能笑?”
“好,好,奴才不笑。”
從容憋住不笑,可在胤禛看來,她的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笑意。
胤禛有些氣惱,“我已經吩咐福喜了,以後還是讓他伺候,你就給我倒水。”
“好,倒水。”
“完了也是你收拾。”
“好。”
胤禛聽她答應的爽快,翻了個身朝裡道:“別忙著樂,以後有你累哭的時候。”
從容抿嘴一笑,她這時候倒覺出胤禛的可愛來了,伸手為他掖了掖被子後,從容翻過身往床邊靠了靠,安然地進入夢鄉,全不知有人悄悄地為她蓋上被子,從後抱緊了她……
夏日。
因準噶爾部的不斷滋擾,並於於烏爾傘大敗清軍,進入了距京師僅九百里的烏珠穆沁,康熙帝決定下詔親征。宮中一干人等因皇帝不在,都覺松泛許多,尤其是那些平日裡需要上學唸書的小阿哥們,失了皇帝的束縛,功課自然也就得過且過起來,又兼天熱日長,散學後常約著在一起說笑玩鬧。
白日裡從容無需伺候一心向學的胤禛,她又不喜歡待在那個冬冷夏熱的太監屋裡,於是常常在御花園中找一個陰涼僻靜之處窩著,這樣既可以逃過暑熱,又可以躲過胤禛不時想起的召喚差遣。
這天從容避開各路宮人,偷偷溜進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假山洞裡,天冷時她在山上曬太陽,天熱時她就躲在洞裡吹吹涼風,雖然地方是小了點,不過對她來說,這已是難得的清靜時光。從容坐下後,先是抬手擦了擦汗,其後又揉了揉痠疼不已的肩膊腰背。
從容知道胤禛向來說到做到,可沒想到他還會趁著天熱頻繁地洗澡,倒水加上收拾善後,每回她都如跑了個八百米一樣,上氣不接下氣,當中幾乎要斷氣。更可惱的是,出了一身臭汗後,她要是想洗澡的話還得自個弄水,這樣一圈下來,每晚她都像灘軟泥似的不想動彈,而胤禛的臉上雖無表情,嘴上也沒說什麼,可她就是覺得,他天天晚上都在那兒抱著她偷樂。
從容低低抱怨了幾句後,靠著石壁看向外間明媚,天空湛藍,雲朵如棉花糖一樣四處漂浮,拂面的暖風中似乎也沁著甜香。從容微微眯上眼,愜意地享受著,遠處似乎傳來隱隱的笑鬧聲,不知是哪位小阿哥笑得那麼開懷?她彎著嘴角正想猜一猜時,暖風中忽又送來一曲悠揚,聲音清冽、婉轉如訴,即使從容自認為五音不全,可閉上眼,她卻能真切感受到曲中所含的思慮。這人,想必也和她一樣帶著很大的煩惱吧?
紫禁城中甚少傳出音律之聲,從容頭回遇見,不禁好奇地探出身子。聽聲音似乎就在她頭頂,可她這塊好地方,除了胤禛,她還從沒見過別人來過,而且據從容所知,胤禛並沒有舞弄樂器的雅好,那麼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