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紙揉成一團使勁丟向它的臉,“死魔王,臭魔王,我才不稀罕你的紙,這點兒紙都留給你自己慢慢享用吧!哈哈啊……啊……阿嚏!”
從容用紙擰了鼻水,又將它用力向那個雪人丟去,正當她覺得胸中那團怒火被一點點丟走時,身後突然傳來“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從容一驚回頭,急步趕來的卻是小葉子,“小瞎子,香羽來傳話說,四爺讓你過去一趟。”
從容見是他,先是鬆了口氣,再聽見“四爺”兩字,卻又皺起眉頭道:“我今兒的活都完了,晚上也不是我值夜,找我做什麼?”
“哎,四爺找你總有吩咐,你快去罷,香羽等著同你一起回去呢。”
從容見小葉子“呼哧呼哧”直喘氣,臉上又是焦急的模樣,心裡就有些不解,“也沒見說是什麼急事,你急個什麼?”
“香羽嚷著我們那兒冷呢,可不能讓她……”小葉子說到一半紅了臉,從容看出端倪,“嗤”地笑道:“香羽可是個好姑娘,人美心腸又好,你是不是……啊?”
小葉子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頭也搖得像撥浪鼓,從容嬉笑道:“我知道她歲數同你一樣,今年都是十七,又都是北邊人,要不,我替你去說和說和?”“別胡說!”小葉子臉色一變,連平日溫和的語聲都走了調,從容頭回見他如此聲色,不由斂了笑意怯怯地看他幾眼。小葉子也知自己方才語氣過重,回頭沒走出幾步後又返身道:“我們是什麼人,怎麼能害了人家。”
從容驀然明白他的眼中痛楚之色由何而來,她暗悔自己玩笑開過了頭,遂輕聲道:“說和說和做個朋友,反正她也嫌宮裡頭悶,等以後雪化了,讓她過來常常說說話,大家一起熱鬧熱鬧也不是很好?”
小葉子緩緩點了點頭,從容放下心事,跟著他走了幾步後小葉子忽然道:“聽說她喜歡踢毽子,不然我去問御膳房的人要點子上好的尾羽,咱們做幾個毽子,等天氣暖和了就能一起踢著玩?”從容樂道:“好,再做幾個沙包扔著玩。”
“沙包?”小葉子撓了撓頭,從容忙道:“是我家鄉的玩意,下回我教你們。”小葉子答應一聲,臉上重又洋溢起暖暖的笑容,他拉著從容往前走道:“快點,別讓香羽在那屋裡常待著,味不好。”
從容暗笑,驀然她想起一事,忙忙地甩開他的手回頭急走,等將那隻可憐的雪人踢散後,她才算放了心。做壞事要不留痕跡,從容鬆了口氣,重回到小葉子身邊後,她將手中餘下的細紙一股腦兒都塞給了他,“喏,給你的。”
“給我做什麼呀?”
“擦鼻水,”從容抿嘴一笑,“你鼻水都留出來啦,可千萬別給香羽看見嘍。”
從容跟著香羽回到胤禛的書房,斂氣凝神等了許久,胤禛才算放下手中湖筆抬頭看她道:“方才我去看了福喜。”啥?從容眨巴了幾下眼睛,他連這個也要向她彙報阿?從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天才想起道:“福公公好些了嗎?”胤禛點了點頭,從容吁了口長氣,福喜回來,她可就要輕鬆多了。
“福喜說,你向他抱怨說住在那兒不方便。”當然不方便!從容聽胤禛起了這個話茬,便急忙將自己的苦水倒一倒,“那裡人多,氣味又雜,每日裡奴才就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梳洗,生怕給他們看見。還有阿,奴才睡在門口,他們起夜的時候都要經過奴才這兒,冷風就直往奴才這兒鑽,害得奴才……”
胤禛見她滔滔不絕,不耐地止住她的話頭道:“那就過來睡。”
呃?從容瞪大眼睛,不可置通道:“我……奴才能睡在這兒?”
胤禛頷首。
“一個人?”
“兩個人。”
兩個人?從容迷惑道:“還有誰啊?香羽?”
“我。”
從容傻了眼,胤禛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