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心意我領了,有你們這樣的好姐妹,我感到死而無憾!請你們安心去上班吧,不要再為我東奔西走了,讓我一個人靜靜地等待吧。”我們相擁而泣,任憑淚水嘩嘩地流,我們哽咽著對阿蘭說:“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
可是,幾個外來妹、幾個按摩女,人生地不熟,能有什麼辦法?到哪兒去找給阿蘭治病的幾十萬塊錢?我甚至想到網上去發一個帖子,就像某些女生賣身救母一樣,也把自己給賣了,可誰會相信網上的東西呢?恐怕,只會鬧得滿城風雨,卻都是看熱鬧的,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真的。我有點後悔,到桑拿城按摩的客人,好多是身家百萬千萬的大老闆,我怎麼沒想到和他們保持聯絡呢?平時只想做好工作,不去打擾客人的生活,要不然,或許此時去找找他們,說不定他們之中也有好人,有人肯慷慨解囊,一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阿蘭那兒,我們三個人正好三班倒地陪她,我是深夜班,就是夜裡十二點下班後,去醫院陪她,這個時候阿蘭基本睡著了,所以,我的陪護相對輕鬆些,可以趴在床邊小睡一會兒。早上阿芳來換我,我就回去休息。阿春現在上早班,下午五點她下班,就來醫院替換阿芳。陪護是小事,主要困擾我們的,還是錢的問題。我們賬上的錢不多了,醫院一來催,就搞得我們很無趣,害得阿蘭總是要求出院,說花錢也是浪費,不如省著點,要是為了她,我們借錢欠了債,她會不安的。我們當然不會聽她的。有病不治,那怎麼行?
這天給一個客人按摩,和他閒聊中,得知他在湖州經商,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註定讓我終生難忘的男人,他就是湖州人。
他給過我一張名片,我一直放在包裡的,他曾經說過,叫我有困難可以隨時找他。儘管我知道,很多男人說那樣的話只是假話,真要去找他,他躲還來不及呢。然而,現在我和阿蘭、阿春和阿芳幾個都是窮光蛋,幾乎是身無分文了,病急亂投醫,我何不找他試試,看他能不能幫我?他畢竟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他如父親般的溫和,讓人覺得可靠和溫暖。也許他能幫我。
我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線光明,連忙給他打電話。這時是夜晚九點,我想,依他的身份,不會這麼早就休息了吧?果然,他接了,問道:“誰呀?”我說:“是我。”他沒聽出來。是啊,幾個月了,他怎麼還記得我呢?他說:“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你是誰呀?”我說:“我是小靜,和你見過面的。”我聽到他在那邊說:“小靜?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我笑了一下,說道:“謝謝您還記得我。”他說:“我一直沒忘記你,對了,你現在生活得好嗎?是不是有事需要幫忙?”溫文爾雅,開門見山,我喜歡這樣有能力又有修養的男人。
我停頓了一下說:“沒什麼事,只是突然想起你,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可能很意外又很開心吧,我聽見他說:“我也想你呢,小靜,你要是方便,我真想再次見到你。”我正有事求他,自然不會拒絕。我說:“好啊,明天白天我有空。”他高興地說:“那好,明天你打我電話,我來接你。”我說:“還是上次你見我的賓館,我去找你,好嗎?”
感慨湖州行
十一 感慨湖州行
記得初到海天堂的時候,一位客人常來捧我的場。他是湖州人,姓張,人到中年,沉穩老練。張總是一家商場的老總,生意做得不錯,人也很隨和,不像其他老闆那樣趾高氣揚、咄咄逼人。
張總時常來捧我的場,一來二去,我們逐漸熟悉了起來。張總不是特別的健談,但卻經常會說一些讓我深思的話。在為張總按摩的時候,他承受著我還不熟練的按摩手藝,而我則在他身上體會到了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那時我時常想,也許,張總會成為我的風塵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