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搖頭,“不知道去了哪兒,香羽也是找不見他。”
雪舞嘆了一聲,“我看福公公急得都快跳腳了,說誰要是看見他,立馬將他送到書房去。”
凝霜答應著送她出去,從容等了等,從床底鑽出時,額頭不小心敲在木槓子上,發出沉悶地一聲響。她急忙掩住嘴縮了回去,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片刻後,凝霜似在門口停了停,未見異常後,她才放心地走開。
從容舒出一口長氣,小心爬出後她幾乎想踹那木床一腳,可真的回身時,她心中又是酸澀莫名。這屋裡滿是他留下的痕跡,也滿是她這三年來的回憶:炕頭有他讀書,她打扇的身影;桌邊有她為他梳頭;床前是她為他更衣;床上則是他擁她入眠……一幕幕,一樁樁,從容不敢再看,不敢再想,悄悄地窩到了屏風後的牆角里。
胤禛這會兒在書房,看情形,他會在那兒等胤祥,然後直接去喜房,到時候這些人應該都會跟去伺候,她自然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從容這樣想著,心裡也就不太著急,整理一下包中物事後,她偷偷地開啟了那隻相機。
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看看,她在故宮門前笑得多開心,多自在,全不像在宮中那麼拘束小心。乾清宮、養心殿,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看人臉色,卑躬屈膝。從容不斷在心裡說著現代的好,古代的壞,她一張張地往下翻,跳過康熙的那幾張玉照後,她忽然停了下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四魔王把自己給拍進去了?
看胤禛那伸手擋眼的動作,分明就是被閃光燈嚇了一跳。從容從沒見過胤禛驚惶失措的模樣,此時看見,她有些想笑,可剛咧開嘴角就不由緊緊抿起。他始終屬於這裡,她即使把他看得再重,他也有著他既定的路要走……
從容動一動手指,想刪了那張照片,可最終摁下時,她卻是按了取消,轉而去看胤禟的傑作。胤禟似乎很喜歡拍照,在她稍稍教過他之後,他就將胤禛房裡的物事拍了個遍。不僅如此,他還對著她一通猛拍,最後甚至來了個勾肩搭背的合影,弄得她哭笑不得,而他,則是得意萬分,“小瞎子,原來這麼塊小地方還裝得下兩個人,下回叫上老十一起來,看看能不能塞下他。”
從容稍稍勾起唇角,還未形成個弧度,已有冷冷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你去了哪兒?”他怎麼突然之間就回來了?從容手一抖,相機跌落在地,她急忙伸手想撿,被那人一下搶過道:“回話,你白天去了哪兒?”
從容站起身,看著胤禛道:“沒去哪兒。”
“沒去哪兒?沒去哪兒怎麼會到處找不見你?”胤禛瞥了一眼手中之物,細看之下他眼中陰霾更甚,“你拿了這東西是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想拿出來看看。”
“看看?他有什麼好看的。”
胤禛一甩手就將相機扔在了一邊,從容搶上去拾起,怒視他道:“你做什麼扔我的東西!”
胤禛沒答她,又看她手中布包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從容心中一緊,“不去哪兒。”
“偷偷摸摸地回來拿包袱,還說不去哪兒?”胤禛上前一步,“你是想逃!”
從容深吸一口氣,對著他的眼,她不想瞞他,“不是逃,是回去。”
“回哪兒?”
“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胤禛逼視她道,“你憑什麼回家?”
“四爺已經將鑰匙給我了,不是麼?”從容瞥一眼包中之物,“只要有了鑰匙,就有了那樣東西,我就能回家。”
“這句話你倒記得清楚,”胤禛將她逼入牆角,“不過我昨天說的話,你都忘了麼?”他低頭,熾熱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你的事,由不得你做主。”
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