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一愣,伸手擦了一下他碰過的地方。
「還有嗎?」她問。
蘇佋輕笑,「已經擦掉了。」
「哦……」
蘇佋直起身,掃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如果是安安要送我禮物的話,我確實得好好想想向你討什麼。」
林知安善解人意對他點點頭:「沒關係,你想到告訴我就好了。」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要我付的起的。」
他這麼有錢,或許看不上普通的東西。
蘇佋勾了勾唇:「那是自然。」
林知安低眉順眼跟著蘇佋進去後,那群等在門口的人對他們說了一句,「希望霍先生和太太觀展愉快」就立刻消失了。
寬敞明亮的畫廊只剩下林知安和蘇佋兩個。
這是林知安第一次自由自在地觀展。
她一會兒指著那副《春日少女》講畫家和女主人公的故事,一會兒又跑到古鯨《清晨的瀑布》前靜靜的思索。
蘇佋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偶爾應一兩聲。
他很少參加這種展覽,更多的是按照喜好和畫家風格直接拍下、收藏。
因為對他來說永遠的擁有一件喜愛的東西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愉悅。
可是此刻他看著林知安,小姑娘高高抬起的眼睛裡盛滿了光,她的笑容鮮活而有力地攪動著安靜密閉的空間,陰影遮不住她,煩悶困不住她,恍惚間,她才是整個畫廊裡最值得欣賞的畫。
生平第一次。
蘇佋有了觀展的耐心。
他走到林知安旁邊,溫柔地問:「你能和我說說這幅畫的故事嗎?」
他指的是《清晨的瀑布》。
「這是古鯨大師的作品,」林知安仰著頭,「他曾經在監獄裡有過一段生活,也是從那裡出來才開始畫畫的。」
「這是他出獄後第一部 作品,卻不是他最好的作品,甚至構圖上有很大的缺陷。」
蘇佋順著她的話往下問:「既然不夠好,那你為什麼喜歡這副畫?」
林知安側頭沖他笑了下,「因為自由。」
蘇佋有點兒困惑:「自由?」
「是啊,這副畫裡我能感受到瀑布衝破桎梏,從山崖傾瀉而下的自由。可能這個和他剛從監獄裡出來有關。」
「而且,你看他畫陽光的方法,很有力度,說明內心是非常開心的。」
林知安踮腳指了一下右上角。
「如果有一天安安失去自由了會怎麼樣?」蘇佋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林知安想了很久,只能想到之前在祠堂裡的場景,渾身一抖,小聲說:「那我可能會跑吧……」
蘇佋笑了笑,彷彿善意提醒,「那安安一定要跑快點。」
除了外面幾個展廳,還有一個在隧道里。
可能是策展師為了追求氛圍,裡面的打光比外面暗很多。
「這裡還要進去麼?」蘇佋問。
林知安對鬼屋和恐怖片其實不怎麼怕,相較莫須有的東西她比較怕人,點點頭「嗯」了一聲。
難得有機會踏踏實實觀看一次畫展,她當然不能浪費。
裡面掛的是卡拉瓦喬的作品。
林知安知道這個畫家。
他的經歷很特別,他擅長宗教畫卻屢次得罪教會,殺過人,逃過亡,且逃亡時一直保持創作。
他最著名的畫是——
林知安找了一下,聽到蘇佋輕聲念出一個名字:「《施洗約翰的斬首》。」
她站過去,和蘇佋一起看,好奇道:「你知道他?」
「上學時老師提過。」蘇佋語氣溫和。
林知安想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