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一個場，浩大又脆弱，支離破碎，一個又一個玄奧的旋渦，宛若散亂的星空……每個旋渦又好像一個破碎的繭，一層包著一層。

那是他的記憶，在某種力量的作用下，保留的破碎的夢。

“一夢”、“二夢”、“三夢”……隨著時間過去，青兒窺瞰了一個又一個屬於他的記憶。

半個時辰過去，青兒臉色霎白，全身的汗水蒸成白霧，坐直的身姿一顫一顫，搖搖欲墜。

她的意識進入一個昏暗天地。濛濛的黑雲下，是烽火的硝煙，在血腥的殺戮狂流裡，她像一葉輕舟，掀起，落下。

她感到巨大的壓抑，暴虐、瘋狂、怨恨、死亡……無數的情緒交織成驚濤駭浪，將她吞沒。

呯！意識一黑。

青兒的身軀從溼滑的巖壁墜下，風急掠耳畔，失重臨身，她像從噩夢驚醒，亦似在夢中墜下懸崖。

“呀啊——”一聲慘叫。

————

風吹過草地，裸露的岩土發散著大自然的氣息。陽光正暖，萬里雲飄，秋鳥嘰嘰喳喳，有小溪泠泠作響。

越過小溪，有一片小樹林。寒蟬奏響樂章，偶爾見枯葉飄落，劃出風的足跡。

林中有一間新搭建的小竹樓，樓下老者獨立，青衫飄然寫意。

風吹過青衫的一縷垂髮，又劃過老者為占卜而捏的“人”印。隨著拇指與食指分開，青衫臉上浮現一幅哭笑不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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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清靈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話音剛落，吟者已經站在青衫身前。

“沒什麼——青兒這丫頭又調皮了罷。”青衫悠然的眯著眼笑道，“人都來齊了，進去吧。”

……看來這次他來的比較早，卻被叫出去看門了。

吟者輕展柳眉，嫣然一笑，“一起進去吧。”

“砰！”

一進小樓，便聽見拍桌子的聲音。

只見掌教怒髮衝冠，呵斥道：“上代掌聖立聖女，賜‘聖女結’，傳下口諭，‘聖印結，聖心歸，那支入，聖人出’！可就在剛才，聖女竟然將它揮霍掉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揮霍’掉了？萬一是聖女正在‘製造’聖人呢？”火舞白了一眼，剛好看見門口來的二人，又把揶揄的表情一鬆，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向來者招了招手。

“哼！”掌教摔出一個暗淡無光的黑色牌子，向吟者多看了一眼，掃過青衫，森然道：“上代掌聖獨具匠心，將畢生功力煉成了‘聖女結’，刻下與之聯絡的印記，而現在你們看，印記全消，代表‘聖女結’已經無用。掌聖，‘聖女結’根本不可能被一個外人繼承。”

“嗯。”掌聖只是點頭，沒有其他表示。

“這……”羽扇綸巾的道者倒吸一口氣，“畢生功力？珍貴啊……”

“哼。”肌肉虯結的戰者依然對這些瑣事漠不關心。

“你怎麼解釋？青衫！”掌教忽然拔高了音量。

只聽小樓“咯吱”顫抖，如同狂流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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