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忍不住咒罵,一個當奶奶的,一個當爹的,孩子生死未卜,除了會在這裡發脾氣責問當孃的,還做了些什麼?
怪不得都說皇家的孩子最可憐。宮裡就不是個講人情味的地方,哪怕是親情。
“勞煩幾位御醫好好研討個可行的方子,並親自煎藥,萬萬不能有閃失。”嚴一凌怕有人在這時候下毒手,只能叫御醫警惕些。就算他們有歪心,都是自己經手,也必然要顧著自己的腦袋。
“臣等明白。”御醫齊齊告退。
“素惜,你知道那玉佩是怎麼回事?”嚴一凌太被動了。
這些天來,她只想冷宮偷安,以為這樣就能保住命。可實際上,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早成了甕裡的那隻讓人擺佈的鱉!
“大小姐,肅親王的玉是您讓奴婢親手埋在了咱們園子後面的梨樹下。卻不知怎麼戴在小皇子身上。”素惜一臉惶恐:“奴婢記得埋玉的時候格外謹慎,根本沒讓人瞧見。”
“肅親王。”嚴一凌愣了愣,這幾個字她好像在哪見過。
“素惜,你聽我說,在這裡陪著奉舉。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別離開。”嚴一凌不捨的看了孩子一眼:“還有,別讓任何人靠近他。我去去就來。”
雖然不知道大小姐要幹什麼,但是素惜乖巧的點頭。“奴婢明白。”
嚴一凌急匆匆的來到嚴碧之前的廂房,就是夢中,她和萬貴妃相見的那一間。隱約記得,聽見有人來時,她玉腕一轉,將一本冊子扔在角落裡。
幸虧冷宮裡的奴才沒有那麼勤勞,這裡的東西也大多都維持原樣。
點了燈,嚴一凌靠這點幽微的光,還真找到了想找的東西。她來不及多想,蹲在地上認真的翻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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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宮裡的死寂,與冷宮如出一轍。
銀鈴端著粟米熱粥進來,險些踩碎地上的紫玉鳳尾簪。
“太后,您一夜未眠,又動了肝火,萬萬當心身子啊。”擱下粟米粥,銀鈴恭謹的立在一邊,柔柔道:“嚴碧已經是廢妃了,嚴家不足為患。”
輕輕閉上眼睛,太后緩緩的說著心裡最痛:“哀家的親生子,還沒足月,就叫皇帝的親孃害死了。哀家扶持仇人的孩子登基為帝,一晃也十多年了。銀鈴,皇上心裡可曾真的把哀家當成’母后’,不過是嘴上叫的好聽罷了。”
沒想到太后耿耿於懷的是這件事,銀鈴少不得寬慰:“太后說哪裡話。皇上對您敬重有加,平日裡侍奉您也親厚孝順……”
“那不過是做給旁人看的。”太后打斷了銀鈴的話。“誰不知道他包藏禍心,一早就想讓嚴家的女兒取代了皇后的位置。音苒又是個軟性子,哪裡鬥得過她嚴卿!我沈家,怕就怕音苒在宮中孤掌難鳴,這些年沒少往宮裡送妙齡淑女,可是你瞧見了,哪個得了皇上的寵愛?死的死,瘋的瘋,她嚴碧手段是再高明不過了。”
末了,太后陰眸轉冷,憤憤道:“連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是她的對手。”
銀鈴覺出太后是真的不痛快,忙道:“她如今自身難保,連她的皇子都命在旦夕,皇上心中諸多猜忌,想必也不會再待她好。太后您要拔除這顆眼中釘,正是時候。”
“她也算是風光夠了。”太后凜眉:“可是哀家今日還動不得她。”
“為何……”銀鈴不解:“冷宮廢黜之身,她還能掀起多大的浪!”
“她砸了肅親王的玉。”太后艱難的仰起頭,看著漸漸明亮的窗外:“比起什麼喬伊,肅親王才是她的勝算和依靠。這個不貞不潔的女人,狐媚手段使得好哇!”
銀鈴正想說什麼,太后卻忽然一揮寬袖,將粟米粥打翻地上。“你讓人做點事,把宮裡的風吹到肅親王耳朵裡。哀家偏不信,皇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