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今天還不能說到您心裡,那臣妾便是真的不便再來了。”
“你想說什麼?”沈音苒拿她沒有辦法:“怪不得皇上會喜歡你,你這死纏爛打的本事。任是誰也得被你糾纏在這裡!”
嚴一凌反而是笑了,一點也不生氣。“那天在蒼穹殿,臣妾做了一桌子的飯菜,款待攝政王。感激他為臣妾的兄長洗冤。攝親王問了臣妾一個問題,倒也是很簡單的。一塊好看的絲綢,能不能縫製一件禦寒的冬衣?”
想起那天,攝親王問這話時的嚴肅,嚴一凌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膽顫的。
“臣妾想說,是可以的。絲綢雖然單薄,但一層棉一層棉的往裡絮,再用細密的針腳封好。同樣可以抵禦嚴寒。”
沈音苒只是默默的聽著,並沒有回應。上投狂弟。
“可攝親王又問,一層單薄的絲綢,絮上十層厚厚的棉花能禦寒,還是一層絨布,絮上三層的棉花能禦寒?哪個穿著輕便,哪個省銀子,哪個又最保暖結實,不至於才穿了幾下,就被樹枝勾破,又在跌落馬背的時候摔破……如是,臣妾便已經有了答案。再好的絲綢,也取代不了絨布的作用。物盡其用便是這個道理。否則,拿來做不恰當的事情,也只會適得其反。”
沈音苒嘆了口氣:“曾幾何時,你不是覺得本宮心狠手辣,還揚言也想坐一坐本宮的鳳椅麼?怎麼這會覺得本宮有用處了?”
“狠辣有狠辣的好處,決絕有決絕的雷厲。臣妾或許能當好一個寵妃,卻畢竟做不好皇后。娘娘可還記得?當日皇上中毒,昏迷不醒之際。百官逼迫臣妾,求見皇上。個個指責是臣妾把持聖寵,甚至軟禁了皇上。正因為娘娘您站出來,力挺臣妾,這件事情才得以翻篇。若不是有您力相助,那時候,臣妾一定撐不過去。”
嚴一凌凝眉:“現在,只怕比那個時候更加危急,娘娘您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那時的我太傻了,竟然不知道皇上賞賜燕窩是為了什麼。還天天不離口的吃,以為這便是有孕的殊寵了。現在想想,只怕落在你們眼底,不知道有多麼的可笑。”沈音苒有些心痛。她以為埋葬了那三百零九顆頭顱之後,她的心便已經枯死不會再痛了。可是想起那個孩子,想起皇帝的薄情,想起她的愚蠢,她還是會心痛。
“事已至此。”嚴一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有問皇后:“難道往後,您都不打算原諒皇上了麼?難道,您一定要用這種方法,來徹底摧毀沈家多年的基業,最後一點殘壁斷桓?”
沈音苒凝視她,片刻之後,她才問道:“倘若是你,你會怎麼樣?”
“臣妾沒有經歷過,不知道會怎樣。”嚴一凌垂下眼眸。“但是娘娘您也別忘了,若不是您從前太過分,皇上也不會做這樣的打算。再怎麼說,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了。你捅了他一刀,就不許他再給您一拳?”
“呵呵。”沈音苒被這個比喻逗樂了。“你當著是摔跤麼?你當本宮與皇上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皇貴妃,你恨過麼?恨會讓一個人的心堅硬的連石頭都砸不碎。更會讓一個人淡忘自己的初衷,把所有的失去當做是復仇的藉口,然後不惜一切的讓自己被仇恨吞噬。”
嚴一凌點頭:“我有恨過。從前是你。現在,是害死嚴卿好奉儀的兇手。”
“那便是好。”沈音苒笑了笑。“你恨得是你的仇人,他們或許都該死。但是本宮卻連恨都不能。因為那個人……是本宮鍾愛了大半生的夫君,是本宮青梅竹馬的表哥,是本宮傾盡一生,想要扶持的天子。更是本宮痛失了的孩兒……的父親。”
沈音苒紅了眼眶,從失去那個孩子開始,她就沒有哭過。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卻沒想到,會在自己厭惡透了的女人面前落淚。
她轉過臉,聲音有些哽咽:“那幾天,本宮重複的做著相同的事情。